“自然是先来后到,谁先来的,谁先进来!”铺子里的老者有些不耐,语气颇有些烦躁。
“哦。”
门口少年不敢怠慢,对着李牧指了指铺子,示意李牧进去,而门口的少女倒也不恼,纤细的手指握着竹书,就这么在雨中静静的等着。
李牧略作犹豫,还是抬脚上前,毕竟这里是长安,而自己更是陛下钦点的伴生郎,想在国都谋害一位伴生郎,他还真的不知道有几个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铺子有些奇怪,从外面看是漆黑一片,而里面却很是宽敞明亮,很明显应该是某种修士的手段。
铺子里也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青衣老者坐于前方的案桌后的蒲团上,老者虽然端坐于面前,却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而且老者未留胡须,甚至只留了个干净的白色寸头,端坐于案桌后,身形却看起来极其高大。
案桌前留了一张同样的灰白色蒲团,而且不是普通的蒲团,是一种专用于弟子所坐的蒲团款式。
按照唐人的习惯,李牧应该跪坐于其上。本来这也没什么,因为老者也是跪于蒲团之上。但老者看上去实在过于高大,所以如果李牧同样跪在蒲团上,看上去就如同向老者下跪一般。
“愣着干什么?过来坐!”老者眉目一横,不耐的催促道。
李牧眉头一挑,乖乖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但不是唐人的跪坐,而是双腿伸出,大大剌剌的直接用屁股坐在了蒲团上。
严格来说,他并不能算得上真正的唐人。
老者眉头一皱,面对李牧有些粗鄙的坐姿,倒也并未动怒,反而沉默了片刻,身体晃了晃,也学着李牧的样子坐了下去:“娘的,舒服多了。”
这下反倒是李牧有些愣住了。
“小子,你未曾修行?”
李牧沉默地点了点头。
“啧啧,未曾修行,神念却强大到了这般程度,可得把那些老东西给馋坏了啊。”
老者说的漫不经心,但李牧却是心里一惊,虽说自己之前神念消耗殆尽,如今不过恢复了半数的样子,但还是第一次被他人察觉到自己的神念异常。
老者打了个哈欠,看上去有些倦意,然后一边从身后拿出几个玉佩,一边接着说道:“虽然奇特,不过也不是没见过,小子,你擅长什么?”
“擅长什么?”李牧不明所以。
老者将三十余个形色各异的玉佩铺在桌子上,点了点头,顺手指了一块最圆润的玉佩说道:“就是你以后想修何道,如果没有明确的要求,就选这枚灵气玉佩。”
“有如此多的修行之道?”李牧微微挑眉。
“当然,正所谓大道三千,虽然这桌子上没有包含所有的大类,这些也够你挑的了。”
李牧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伸向了一块毫无光泽却泛着冷光的剑型玉佩。
老者见状冷哼了一声,摇头嗤笑道:“我劝你还是量力而行,不是让你瞎选,我见过了太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上来就选剑道,可成功的寥寥无几。心比天高,却要知道……”
未等老人说完,李牧的右手,便已经握住了剑形玉佩。
玉佩微微一颤,散发出一道冷冽的剑芒从李牧的手掌中沁入体中,然后极具攻击性的掠过手臂,直冲丹田而去。
剑芒冰凉冷冽,哪怕是李牧早已经温养巩固过的经脉,也依稀感到了一丝刺痛和涨意。如果是普通未曾修行过的少年,很可能难以忍受这股剑芒的戾气,下意识的丢掉手中的玉佩。
但剑芒冲入李牧体内后,还未等它掀起什么风浪,李牧识海中的“土堆”便微微一颤,那玉佩仿佛有生命般的一惊,便收敛了剑芒,安静了下来。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三息的时间。
而此时,老者的话还没讲完,便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