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回过神来之时,便察觉到自己的神识只剩下不到一半的程度,而且还在以恐怖的速度不断地流逝。
李牧静心凝神,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道半破碎的墓碑面前。
墓碑漂浮于虚空之中,通体呈灰白色,上面没有任何奇异的符文,也没有什么沧桑之感。
它就这样静静的矗立与虚空之中,仿佛亘古不变。
李牧未等作何思考,墓碑便突然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微光,微光一瞬间将其笼罩在内。
微微恍神后,李牧恢复了清醒,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云海之上。云海正中,有着连绵不断山脉。短暂的思索,李牧便分辨出自己其实并未处于什么云海之上,而是庞大到有些过分的浓雾将整座山脉笼罩在内。自己正以一种诡异的视角,俯瞰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巨峰。
巨峰被云雾缠绕,其上有着无数的墓碑,再一次拉近后,李牧才发现大多数的墓碑都形态各异,颜色也不尽相同。
其中一处有近百个红白双色的墓碑连在一起,构成同一片区域;
而 另一处又有一片纯黑色的墓碑群,看上去比双色墓碑少一些。
这份诡异的景象未持续多久,便被一处翻涌的雾气打破。
黑色巨峰中央,翻涌的雾气之中,渐渐浮现两个人影,皆是少年模样,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
一人一身黑杉,身形挺拔,当他出现的那一刻,一旁的黑色墓碑群仿佛也有流光闪烁。
另一人一身青衫,欣长温和,此人出现之时,倒是没感觉山间的碑群有什么变化。
正当李牧向在进一步观察之时,黑衫少年轻轻抬起了头,向他的方向看来。
李牧没有看清黑衫少年的面容,只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了一双灿若星海的眼睛,毫无敌意,但只是一眼,李牧便感到种难以形容的压力扑面而来。
而自己仿佛无尽星海里的一颗灰尘,被瞬间碾碎湮灭。被碾碎的瞬间,李牧清晰的看到,一道道半透明黑色丝线将黑袍少年与近百个黑色组成的碑群相连。
黑色的墓碑群与黑袍少年相连,浑若一体,不分彼此。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息,他好像又看到了巨峰中央,那位小一些的青衫少年向着他温和的笑了笑。
无穷无尽的各色丝线从青衫少年的身体伸出,几乎……将除双色石碑和黑色石碑外的所有石碑相连。
“二师兄,是碑灵吗?”
“嗯,有些过于弱小了,应该是突破了某一境的极限。”
“大师兄和师傅还不回来啊。”
“嗯。”
“唉,小碑灵要快快长大啊,我急着下山呢。”
…………
李牧神智渐渐恢复,转瞬间便感觉到自己的识海仿佛要裂开一样。
一道黑色的巨斧将自己的识海粗暴的劈开,但就将在其即将崩溃湮灭时,又浮现出一道柔和的淡青色柔光,一瞬间便将识海修缮完整。
随后黑色巨斧再次劈下,淡青色柔光再次修复。
就这样,李牧一次次的裂开,又一次次的复原。
坐在蒲团上的李牧摇摇晃晃,面色惨白如纸,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流出。
而在裂开和凝结的过程中,他也感到自己的识海无论是强度还是范围都在不断的扩张。
约一柱香的时间后,李牧好像渡过了一辈子,感觉自己好像把全身的血都喷了出去。
黑色巨斧烟消云散,而淡青色的柔光在识海中盘旋了一阵后,便顺着经脉流向了丹田,在青光流向丹田的过程中一丝丝光点融入了各条经脉,最后一头扎入了丹田消散成点点星光,不见了踪影。
李牧深吐了口气,睁开双眼,胸襟和蒲团前早已染满了鲜血。
“雾气,墓碑,山脉,我好像有些印象。”
未等李牧仔细想,一股微弱但极其纯净的剑意从寝宫内的不远处扩散开来,但很快便消散不见,如果不是李牧此时的神念敏感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还难以发觉。
“果然,天生剑体吗?不知道是几成啊。”
少年沉默了片刻,又有些难以抑制的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无奈,也有些苦涩。
“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