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虽然沈京衡的自黑百年难得一遇，然而池梨梨并不领情。
她一边用手背擦干眼泪，一边转过身子，背对着沈京衡，赌气道：“王八也可以活千年。”
池梨梨知道，沈京衡现在还受着伤，她不应该和一个伤患吵架。
可是，她就是很气！
气沈京衡用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处理自己受伤这件事，更气他还是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在池梨梨转过身后，沈京衡依然看着她。
在明明灭灭的路灯光线里，小姑娘的侧脸弧度圆鼓鼓的，看起来像是正在生气。
不过，生气总比伤心好。
沈京衡唇角轻牵，破天荒地没有计较池梨梨的言论，揉了揉她生气的后脑勺，好脾气道：“好，当王八也行。反正小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梨梨重重地哼了一声。
话说得倒是好听，事实上，他有几次听过她的话？
这样一想，池梨梨更气不过了。
她转回身子，重新面对着沈京衡，和他理论道：“那我让你以后别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你听吗？”
小姑娘的眼睛还红红的。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沈京衡心里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哪怕他做不到，这会儿也会答应她：“听。”
“如果没听怎么办。”池梨梨学聪明了，不仅要得到沈京衡的保证，还要再在这个保证上装一个保险。
沈京衡没有犹豫，回道：“随你处置。”
“……哼。”一听这话，池梨梨扬起的增加气势的下巴回到原处，心想这还差不多。
她消了一点气，重新关心他道：“手伸过来，我再看看你的伤口。”
沈京衡却一动不动，拒绝了她的这份关心：“不用看了，你的眼睛不是伤口扫描仪，不管看多少眼它都不会好的。”
“…………：）”
要不是念在他有伤的份上，池梨梨差点又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揍人的冲动，自行转移了话题，聊起了这次事件本身：“对了，刚才孙灵说，她哥哥因为敲诈勒索罪被关进了监狱，这件事你知道吗？”
闻言，沈京衡轻挑眉梢，嗤出一声笑，好像池梨梨问了一个很没有营养的废话问题。
他没有回答，反问了她一句：“我应该还没有闲到关心一个垃圾的地步的吧。”
“……”池梨梨忽略了他的用词，求证道，“所以，不是你指使的对吧？”
“不是。”沈京衡神色如常。
这个回答让池梨梨悬着的心往下落了一半。
她又换了一个问题，语气里带着点试探，问道：“那……孙灵这次会怎么样呢，是不是直接把她送到警察局就行了？”
随着话音落下，沈京衡唇角的弧度淡了一点。
车厢里夜色弥漫，模糊了他清冷的眉眼，也瞧不出什么喜怒。
气氛有一瞬间的寒意四起，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池梨梨没有察觉，还在等沈京衡的答案。
沈京衡当然也听出来了她的旁敲侧击，知道她是在担心他使用其他手段。
她一向如此，是非分明，却也善良，觉得坏人只用得到和犯下的罪行相匹配的惩罚就可以了。
可是，有时候，法律太过仁慈，以至于让一些人非但不知感恩，反而还变本加厉地蹬鼻子上脸。
再抬起眼时，沈京衡眸底的阴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神情是一片平静的温和，声线松散，回道：“嗯，垃圾就该交给专业的垃圾回收站处理，免得弄脏了自己的手。”
听完这话，池梨梨的心彻底回到了原处。
晚上的交通没白天拥挤。
郑明诚开着车在宽阔的马路上一路飞驰，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省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