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甲锤!”能给装备精良的禁卫造成伤害的只有特殊兵器,有人看到后立即示警。
这下刺客可就倒霉了,立即被两面盾牌夹在中间,手中破甲锤连挥舞的缝隙都没有,身体已经被锋利的战刀捅刺了数下,最后只能绝望地看着禁卫们脸上的面甲死去……
其余没有进入小巷的禁卫早已分成两队,搭着人梯跳进了巷子两边的府邸,不多时惨叫声便同时传了出来,清剿完毕的信号也随后传递出来。
局面看上去似乎得到了控制,赵云却没有丝毫喜悦,因为弓箭手还没有解决,而且……他还没有准备好……
没错,他也是刚到这里没多久,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在大白天明目张胆的搞刺杀,这都已经不能算是刺杀了,攻城的巷战也不过如此。
连弩手已经是他最后的手段了,他不怕别人来强攻,就怕有人调虎离山。
“退。”赵云果断下令,自己喊开大门,率众退入了后院。
马铭此时在几人的护卫下距离门口不远,见到赵云带人进来,以为遇到了什么变故,立即过来问:“赵将军,要不要我令家丁过来将后门封上?”
“不。”回答他的是田丰,田丰早已看清了形势,立即说道:“将大门打开,我们退到那处楼阁。”
赵云闻言一边指挥禁卫护送马铭过去,一边问道:“田尚书,这是为何?”
“那处楼阁易守难攻,弓弩手可在上层狙杀,马铭藏在中层被甲士保护,其余人在下层可以随时出击。”
“他们会进来吗?”
“他们一定会。”袁流接过话头,解释道,“这些刺客一看就是死士,没有命令是不会后退的,而那些背后之人都是赌徒,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们都会博上一博。”
“如此最好。”
谈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楼阁前,赵云指挥着禁卫布防,更是握紧了手中银枪。
果然,没一会儿他便看到四周站满了手持各种武器的人,并且拿的武器非常针对禁卫,不是长矛就是铁锤。
看到了目标,顶层的连弩手根本没客气,劈头盖脸就招呼了一通弩箭。
这一通弩箭仿佛是一个信号,墙上的人不顾同伴伤亡,纷纷向楼阁冲了过来。
大门处更是涌进来一大堆人,打眼一看少说也有一两百之众。
连弩手们听从着长官的命令,依次射杀靠近的刺客,奈何对方实在是太多了,还要防备对方弓箭手偷袭,很快便有人撞破窗子跳了进来。
看到刺客竟然敢进来,有些窝火的禁卫们马上来了精神,组成阵势犹如砍瓜切菜般清理着刺客。
长枪和大锤在狭小的房间中本来就难以 施展,禁卫越打越轻松,有些甚至想杀到外面去。
但是田丰的眉头一直紧皱在一起,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这些人的目标确实是马铭,可也不至于完全无视掉禁卫啊,不应该不顾一切就想着向楼上冲。
“赵将军。”田丰忽然提议,“听说你勇武非凡,不如杀出去,解决掉那些弓箭手?”
“这……田尚书,实不相瞒,在下曾因为被调虎离山,险些让殿下遇刺……”
“将军放心,有这等甲士在,寻常高手不太可能突破防线。而且这里不是还有袁寺卿吗?”说着,田丰还看了看袁流。
袁流倒是一脸无所谓,微笑着对赵云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这份差事。
赵云也觉得外面的弓箭手是个麻烦,见状也不多说,挽了个枪花,便冲了出去。
只见得一道银色的闪光在眼前划过,流水般穿过人群,一朵朵鲜艳的血花随后绽放,赵云所过之处,刺客连反应都没有便倒地身亡。
“这还是人?”袁流再也没了淡然,直接从轮椅上弹了起来,双眼瞪得老大,嘴巴也合不拢了。
速度快的他见过,技巧高明的他也见过,但他从未想过有人穿着厚重的铠甲能展现出这样的速度和技巧。
力量、速度、武艺……
赵云片刻之间展现出来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一度产生赵云那一身甲胄不是为了防御,而是为了挡住因为来不及躲闪而喷射过来的血液的错觉。
看一眼,再看一眼,多看一眼……
哪怕没了双臂,他的武学造诣还是在的,这样的高手每一次出招对他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身后极度幕强的袁寒双眼更是犹如一对桃花,恨不得立刻将自己贴上去。
奈何这里的场地有限,赵云终究还是走出了房门,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袁流有些丧气,一屁股坐回轮椅,哀叹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早听袁靖说过,殿下身边的护卫强到无法理解,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枉我还自诩是武学宗师,终究不过是井底之蛙……”
“强吗?”许久没有说话的沮授忽然插话,他也不爽袁流许久了,便嘿嘿笑道,“但赵将军不是天下第一,殿下认为的天下第一是那个盘踞在洛阳的吕布,赵将军对上他也只能说是主力之一。”
“那我要是杀了吕布,岂不是不用赵将军麻烦了?”顶着一张可爱面容的袁寒双眼死死盯着门口,嘴角都要咧到耳根,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疯言疯语。
沮授却不管袁寒是否在说胡话,立即出言嘲讽:“心比天高,你恐怕连郭夫人都赢不了吧。”
郭夫人三个字犹如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了袁寒脸上,因为甄道真是她们的梦魇,甚至可以说是除了甄姜以外河北会武功之人的梦魇。
甄道实在是太强了,哪有正常人能一直行气的?还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那还不得上天?
想到这里,原本一脸恶心的袁寒忽然张大了嘴巴,下意识拍了拍袁流。
袁流则起身打发了她:“你去楼上保护马公子,我去去就来。”
袁寒没有拒绝,以她的水平根本看不明白一个可以一直行气的高手功夫中的精髓,不如等袁流回来给她解释。
而袁流则迈开双腿,像是一个跳蚤般,一跳一跳的,三两下便出了房门。
出去之后他发现赵云已经清理完一大片弓箭手了,他追了上去,一脚踢断一个弓箭手的脖子,想要和赵云聊上两句。
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将军,小心!”说完他便跳下墙头,向一条小巷冲了过去。
赵云余光一扫,口中大骂:“狗贼,好胆!”
居高临下,离得还算较近,他竟然在那条小巷中看到了一架小型床弩。
可他喊的时候已经晚了,弩箭击碎了他的声音,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要不怎么说赵云够强!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剑的,只看到寒光一闪,他左手中的宝剑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削中了弩箭,右手银枪也没停下,横扫打爆一个弓箭手脑袋的同时,枪杆弯曲,枪尖刺穿了另一个弓箭手的头颅。
当然,无论宝剑再锋利,也不可能是床弩的对手,赵云的目的只是让弩箭偏斜,从射向胸膛改为射向肩膀,长枪横扫又恰好让肩膀压低,弩箭险之又险地被肩甲顶飞,不知道射向了哪里。
直到此时赵云才明白田丰为什么让他出来,刺客们舍生忘死的冲锋为的就是掩护这必杀的一招。
可惜必杀仅限于马铭,对于赵云来说不算什么,除了点燃他的怒火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左手宝剑,右手银枪。
赵云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将武功运用到了极致。
一个个头颅冲天而起,一具具尸体被银枪甩飞……
等到袁流解决掉操作床弩的刺客时,赵云已经在打量四周的动静,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另一张床弩。
好在等到禁卫们将刺客全部清理干净也没有出现第二张床弩,赵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却愈发沉重。
若说做出刺杀像是攻城,当床弩出现那一刻,就跟攻城没什么区别了,最要命的是手下汇报称没能留下一个活口,在最后时刻刺客们集体自尽了。
田丰看到有些沮丧的赵云,劝说道:“赵将军不要多想,老夫立即亲自去一趟王宫,将此事禀告殿下,赵将军在此做好防卫即可。”
赵云见田丰愿意去,点了点头,建议:“田尚书,在下派些禁卫护送您去吧,万一您路上遇到不开眼的……”
“赵将军无需担忧。”袁流忽然释放出善意,笑道,“在下正好也要进宫向殿下汇报一些事情,有在下陪同田尚书,保证万无一失。”
赵云见过袁流的身手,而且以他现在的人手想要防卫整个马府确实有些捉襟见肘,便点头答应下来。
田丰相当不喜欢袁流,斜眼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自顾自和沮授走了。
几人虽是一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气氛相当尴尬的来到王宫。
王弋听说田丰求见有些诧异,吩咐侍卫将人带到书房,可等他看到沮授时脸色一下子就沉了,没好气道:“沮公不在家中颐养天年,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啊?”
“殿下,莫要揶揄臣了。”沮授行了一礼道,“若您不想见,臣也进不来王宫啊……”
“臣?你是谁的臣!”王弋一拍桌案,破口大骂:“好你个沮授,你还知道你是孤的臣?有道是主辱臣死,孤还没让你死呢,只是让你站出来说句话,你就退缩了,要你这样的臣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