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制止住嘈杂的场面,孙瑜说道:“诸位,既然你们都说我勇武,那我便认下了。”
百姓一听大喜过望,张嘴就想要让孙瑜出战。
哪知孙瑜根本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问道:“既然我勇武,那在带兵打仗方面一定比诸位强上一些对吧?既然强上一些,那我懂得就比诸位懂得多对吧?我却认为现在不能出战。”
“这怎么能行!”百姓们闻言大惊,立即有人反驳,“勇武的将军就是要带兵打仗的啊!你不能…孙将军您不能…总之不能一直待在关里。”
“错!带兵打仗是将军,坚守一方难道就不是将军了?保住一方百姓的性命就不是勇武的将军了?”
“可是您没保住啊…”
“现在只是运气不好才会死一两个,如果我出战,你们就都要死!”
“怎么可能?您…”
“别用那些话来奉承我,我在这里也有些年了,你们什么样我一清二楚。我告诉你们,平时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我面前耍脾气也就算了,如今事关整个白水关所有百姓的姓名,你们要是再敢跟我闹事,我就将你们抓起来编入敢死队,打仗让你们冲在最前面!”孙瑜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周围的环境也随着孙瑜脸色变化而变化,那些百姓见孙瑜如此强硬,便逐渐没了动静。
此时的孙瑜已经将这些闹事的一个个都看清楚了,全是平时关中一些刺头儿,今天过来就没憋什么好屁。
“说!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怕不是想让我出战战胜敌人,而是想要趁我出战的时候从北门跑吧?”
“我们……我们……”
“说!”
唰的一声,孙瑜拔出腰间宝剑厉喝:“是不是想要趁机投敌!”
“冤枉啊孙将军!怎么可能?”众人见孙瑜面含杀意,立即作揖鞠躬说道,“将军,白水关是我等难离的故土,陛下对我等又恩重如山,我等怎么会叛变?”
“那你们为什么那么想让我出战?”
“这……这……哎!将军,我们吃不上饭了。”
“哼,让你们平日游手好闲,现在知道吃饭难了?晚了!一人十军棍,让你们长长记性。来人,带下去行刑。”说罢,孙瑜也懒得理会这群无赖了,转身就要离去。
他还以为真的是百姓在闹事,如果是那样才真的麻烦。
他很清楚百姓到底担忧的是什么,百姓们并不担忧死亡,但是他们担忧自己死了,别人却没有死。
往年从山上自然滚落的石头砸死谁的概率都是基本相同的,逃不得你也跑不了我。
如今的危险却是人为的,哪怕这种刻意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百姓还是担心自己会被李严选中砸死而导致别人逃过一劫。
程普说的还真没错,白水关的百姓还真就是一群刁民,还是一群令人不齿却又无可奈何的刁民。
孙瑜在庆幸大多数百姓没有跟着一起闹,那种自私的情绪还没有在百姓之中爆发,直还是一个潜藏在心中的萌芽,只要今日狠狠收拾一顿这些泼皮,相必那些萌芽也会被杀死。
无赖们在面对寒光闪闪的刀枪时也不敢乱动,一个个垂头丧气跟着士卒去挨揍。
然而当孙瑜刚走两步却忽然止住脚步,转身大喝一声:“站住!”
无赖和押送他们的士卒闻言停住脚步,转身纷纷向孙瑜投来疑惑的眼神。
这是怎么了?是军棍还不够吗?不会还要再加吧?
一时间无赖们的心中忐忑起来,悄悄地畏缩在一起,等待孙瑜的审判。
孙瑜并没有审判他们,而是问道:“你们怎么会没饭吃?你们吃的比我都好!收获的粮食你们要拦一道、采摘的果蔬你们要拦一道、捕捞的鱼鳖你们也要拦一道,你们没吃的?那白水关上下全都要饿死!说,真正的理由是什么?胆敢隐瞒便将你们全杀了!”
众无赖一听差点吓死,心道这孙瑜果然想要杀他们,立即竹筒倒豆子般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等没有别的想法,真的是没饭吃了。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西汉水中的鱼鳖都少了很多,几乎捕不到了。
您也知道,我们已经习惯顿顿有肉吃了,没了鱼鳖吃不下饭啊……
可是这天也不热啊,怎么西汉水的水位就越来越浅了呢?水一浅我们就捕不到鱼,您又不让出关……”
“你说什么?”孙瑜脸色大变,两步窜到说话那人前厉声问道:“再说一遍,西汉水怎么了?”
“越……越来越浅了啊……”
“完了!”孙瑜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