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种果然是贱种,母亲是个小婢勾引主人够贱;抢夺他们嫡系的权力够贱;就连生儿子依旧是那么贱!
这么好的儿子为什么不是他的?
如果袁谭是他袁术的儿子,他肯定愿意给袁谭一个机会。别说一个机会,要多少机会有多少机会,只要袁谭有这个能力!
可惜了,贱人的命不贱,他这个贵子的命却很是轻贱……
“你这么有能力,那个贱人……你父亲知道吗?”
“叔父,这不重要。我自己就算再厉害,又能成什么事?我这一代还不如您们那一代呢,弟弟操心的程度啊……我不对他报任何希望。”
“这就对了!”
袁术忽然大喝一声,将袁谭吓了一跳。
只见袁术一手托着玉玺,一手点在自己的胸膛上说道:“拿着你的剑刺过来!刺过来,你就有资格掌握镇国神器!”
袁谭闻言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是好。
“刺过来!”
袁术继续大喝:“刺过来!不然你永远都是一个弱小、丑陋、无能、懦弱的废物!刺!”
他不仅在大喊,还一步步向袁谭紧逼不舍,迫使袁谭不停后退。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以派心腹前往震泽。我活,便让心腹掘开震泽;我死,他们就不会动手!刺!”
此言一出,袁谭大惊失色,下意识摆正了宝剑。
可是他距离袁术实在是太近了,袁术根本没来得及闪躲便自己撞了上去。
生命力迅速流逝,袁术感觉一股莫名的寒冷正在侵袭他的身心,但这到底算不算这小子做到了?
袁谭当然算做到了,既然已经做了,不如干脆一些。
只见他脚下用力,奋力刺穿了袁术的身体,剑柄甚至没入了袁术的胸膛。
“不错,不错。”袁术将玉玺交给袁谭,欣慰地笑道,“袁家没什么能给你的了,你也不欠袁家什么了。
你父亲是个贱种,但是你不是,你身体里流着袁家最高贵的血脉,这个天下最高贵的血脉。
最后,叔父求你一件事。
你的弟弟生性胆小,将他留在身边做个没有实权的文官就好,两个妹妹姿容俊美,将她们嫁出去,不要辱没了袁家高贵的血脉……”
袁术的眼神逐渐失去了光彩,他没能等来袁谭的承诺,但他觉得已经得到了袁谭的保证。
自此,名为“仲国”的势力彻底覆灭,撑起袁家最辉煌一代的三子中最后一个也走向了属于他的归途。
相比于一国之君,他更像是一位自由的豪侠。
袁术到底有没有才能、有多少才能其实没人知道,不是他不想表现,只是因为上天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也没有给他助他施展才能的人。
这一刻,袁谭却变得非常嫉妒。
他嫉妒袁耀有这样的一位父亲,嫉妒袁耀哪怕是弱小也有人为其遮风挡雨。
可惜,袁术已经死了,死人不会回应他任何事。
袁谭命令将士进城,顺利的接收了袁术留下来的一切。
那些袁术的心腹他也见到了,是一曲追随了袁术很多年的士卒。
这些人并没有收到袁术掘开震泽的命令,袁术只是让他们打开自己的坟墓,在自己死后将自己搬进去而已。
袁术又给袁谭上了一课: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任何时候都可能有人再欺骗你。
袁谭无法去感谢袁术,只能任由士卒将袁术搬进坟墓。
他也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问题,拿下吴郡只是个开始,吴郡只是扬州的一个郡,想要拿下扬州,他还需要做很多事情……
与此同时,吴县的大牢里,同样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对话,年轻人是被袁术关起来的朱桓,老的则是陈珪。
“朱将军,在这里待着可还习惯?”陈珪来到朱桓面前笑着说:“有件事情要告诉你,陛下崩了。”
“不可能!”原本看到陈珪有些不屑的朱桓拔地而起,握着监牢的大门对陈珪咆哮:“吴县尚有一万士卒,都是精锐,怎么可能一日就被攻破了?况且我连交战的声音都没有听到?是不是你?狗贼!是不是你里应外合出卖了陛下!”
“朱将军对陛下倒是忠诚,可老夫还真没做什么。老夫和公路乃是多年的交情,多到比你的年龄还要久。”
“那就是你儿子!陈元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当初他是怎么拿到袁谭手令的?”
“这你还真猜对了,他是从袁谭手里拿到的。不过他确实没做什么,年初让他装病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夫。老夫将他禁足了,不让他参与这些事。”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卖弄你新找了一个主子吗?”
“不,是老夫为将军新找了一个主子。”陈珪将一把钥匙丢在地上后抬腿便走,边走边说。“朱将军,你可别忘了,你先姓朱,然后才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