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苦啊,一片箭雨过去谁知道谁是谁杀的?想要升迁加饷只能靠集体的功劳。现在这种能明目张胆捞功劳的机会谁不想要?谁不眼馋?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悄悄摸了上去想要分一杯羹,同样苦逼的军侯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直到再也没有一个活人骑在战马上,这场骚乱才平息了下来,弓箭手们纷纷再次掏出弓箭,继续一下一下的支援推进的步卒。
是的,就是这么快。骑兵就像是雪球遇到了热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这一幕给许攸都看傻了,自古以来骑兵都是制胜的法宝,哪有被这样虐杀的?上千骑兵就像是一颗石子被丢进了大海,大海溅起了一朵水花后便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只有大海自己知道,石子终究会化成齑粉,而大海永远不会干涸……
得跑!
这是许攸现在脑海中唯一的念头,这样的军队根本打不赢,必须得趁着还没溃败赶紧撤,不然即便没有死在乱军之中也可能死在自己人的黑手之下。
“放箭!继续放箭!”许攸拿着宝剑大声指挥着,随手扯过一员将领说道:“你带人与我一起去堵住营门,万万不可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许攸的这句话挽救了濒临崩溃的士气,士卒们看着一个文人尚且不顾生死想要拼命,自己没道理不玩儿命死守。
守军的士气迎来了短暂的爆发,而许攸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的离开了营墙。下一步就是要找去河边找船了……
嘭!嘭!嘭!
营门遭受着一下又一下的重击,这是双方攻防最关键的时刻。守军迎来了最好的防守角度,同时也退到了最后的防线。进攻方亦是如此,这将是他们最惨烈的战斗,可一旦打破营门,迎接他们的便是肆无忌惮的发泄。
将领拼了命的指挥着部下防守,为了不让河北军达到目的,他甚至下令让士卒进行叠罗汉这种操作,准备用人和尸体混合的防线挡住敌人的进攻。
河北军同样不傻,一些人见营门实在是打不开,便找到固定营门的柱子开始挖土。既然打不开大门,那就直接将大门给掘了!
死板的任命堆叠终究还是敌不过走脑子的小手段,一声轰隆过后大门应声而倒,砸死守军无数。
大营,破了……
将领脸色大变,等他想到找许攸询问接下来该如何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许攸已经不见了。至于去了哪里,他抓了三四个人询问都说不知道。
来不及多想,将领开始就地反击。可营破之后他们要面对的是一群甲胄齐全的悍卒,而且河北军弓箭手们进一步压缩了营墙上的支援,胜利的基调已经定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知是谁第一个跑的,反正有人开始逃跑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大批大批的守军见抵抗无望,纷纷向河边跑去。那里还有船,还有活着的可能。
然而真的有这种可能吗?逃亡是没有秩序的,在恐惧的驱使下大批士卒涌向了船只。原本应该能坐百人的船先几个人就要划走,有些甚至不惜和自己同僚动手,将还未上船的人纷纷砍死,催促船夫划船!
一片混乱之中河北军依旧执行着自己的策略,缓缓推进,缓缓将敌人逼入水中……
高顺是个军人,而他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军人产生丝毫怜悯之心。不留活口是他的命令,他麾下的士卒也忠实的执行着这个命令。
跪地投降只是换一个死法而已,或许那滔滔河水才是一线生机……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下水,越来越多……直到土地上站着的只剩下河北军为止。
燕县的袁军已经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这几天的事情过于魔幻,让他们分不清经历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原本大批何进的士卒登陆他们很高兴,以为援军来了。可是对方却将燕县给围住,摆出了一副攻城的样子。没奈何燕县守将只能派人去求和,可对方依旧不理不睬,直接干掉了使者。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的燕县守军只能和他们这么茫然的耗着,直到今天来了一帮河北军将何进军屠杀干净……
投降!燕县守将很痛快的开城投降了。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但他知道若是自己掺合进去,以他的脑子肯定活不了多久。
不得不说这是个明智的决定,对大多数人都很明智。高顺派人从燕县向濮阳求援,自己则趁着这个机会进行最后的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