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密十分自然的接过了主动权并且下达了命令,甚至还贴心的将黄琬的死讯说了出来。
这下可好,原本一些不恨曹操的人现在只能将矛头对准曹操,而且面对杨密手下明晃晃的钢刀,他们也没什么好选择。
新一轮的民变即将开始,这次和上次可不同,家丁拥有绝对的纪律性,护院拥有相当不错的武艺,这些世家子弟中同样有人才能不凡,深谙兵法谋略。
只等人员齐备,决定洛阳归属权的一战就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西城市列粮铺内,掌柜急的嘴上起泡,年轻的东家却在悠闲的喝茶。
“东家,咱们跑吧。”掌柜也算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以咱们做的那些事早晚会被人知道,能跑出去几个是几个。我等死不足惜,您乃是主公看重的贤才,不能有失啊!”
“跑?晚了!”年轻东家摸了摸袖中的信件,十分淡然的说道:“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想跑都跑不了。况且就算曹操没有发现我们,卫家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办法保住我等性命,不然我也就不叫蒋公琰了。”
“什么办法?”
“投降,我们向曹孟德投降。”
蒋公琰自然就是蒋琬,他的神色非常自信,可说出来的话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掌柜闻言愣在当场,半晌之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东……东家,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
“那……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蒋琬摇了摇头,面色深沉的说道:“现在去我们只能是个证人,无关紧要的证人。若是不叫曹孟德知道我等的手段,想要保住性命难如登天。”
“那我们该怎么做?”
“曹孟德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不是大批乱民,而是守卫粮仓的那些士卒。那些人可都是卫家的人,卫家早就留好后路了。你不是和那里统兵的校尉很熟吗?库房中还有些酒水,你送过去慰问他们一下,记得多下点辅料。”
“明白!”掌柜点点头,示意自己亲自去办这件事。
蒋琬估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掌柜此行顺利的话,再有两个时辰,他就可以去找曹操商议投降的事情了。
可事情真的会顺利吗?两个时辰的时间很长,足够办很多时情……
比如说,背叛!
张目并不是真正的张家人,就算是张昶来了恐怕也不能理解杨儒现在的所作所为。重情重义固然很重要,但士孙家又不是不能通过政治手段来救,为什么非要铤而走险?
特别是在听到家丁回报说杨密控制了那些家族准备干一票大的时候,张目便已经决定了踹开杨家自己干的想法。
您老人家一边儿玩儿去吧,他还有任务在身,恕不奉陪了。
借着出恭的借口,张目翻墙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他也算是运气好,刚跑出来不久就撞到一伍追杀乱民的禁军。
张目也是胆大之辈,见状立即喝止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禁军伍长觉得这家伙疯了,也不答话,劈头盖脸就砍了下去。
张目连忙拿出印绶说道:“好大的狗胆!且看我是谁!”
铜印黄绶这东西平时禁军见了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区区二百石,在洛阳算个屁的官。如果他们知道就连这二百石象征的铜印黄绶都不是张目的,估计能当场笑死。
然而现在正值动乱,文官一般都不会出门。况且张目真的非常嚣张,开口便是:“速速带我去见曹孟德,我有要事禀告。”
伍长还真就被张目的气势唬住了,他们都是曹操的老部下,以为张目乃是曹操的故旧,也没敢失礼,客客气气的将他带到了校尉面前。
然后就是校尉带到将领,将领带到曹仁,一层层上去浪费了不少时间。
曹仁现在满心烦躁,他正面临着一个抉择,到底要不要将粮仓的守卫调进城。如果调进城他就掌握了卫家最后翻盘的可能,可谁知道蔡琰在外面留没留人?那婆娘能烧粮仓一次,难保不烧第二次。若是不调……卫家就掌握着整个洛阳的命脉,最后亏空案可能要以妥协收场。
见到张目的时候曹仁想都没想,没好气的问:“你谁啊?”
“在下张目……”
“不认识,拉走关起来!”
“等等!”张目赶紧叫住士卒,对曹仁快速说道:“你知不知道,叛军马上就要来了!”
曹仁都不想搭理他,现在禁军节节胜利,需要烦心的根本就不是乱民,哪还有什么叛军?挥了挥手,曹仁示意士卒赶紧将这货带走。
张目见曹仁油盐不进赶紧将真相说了出来:“洛阳狱被人劫狱,所有被关的世家都被放了出来,他们在杨家的带领下正在组织人手准备干掉曹孟德,这你也不想管吗?”
曹仁闻言大惊失色,一把拎起张目的衣领大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都是这个,有这时间你还不如赶紧带我去见曹孟德,要不然你可能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张目说完推了推曹仁的手臂,可惜纹丝未动。
曹仁慌了,几乎拎着他上马,扛着他来到了曹操面前。
当曹操听完张目的叙述之后并没有多激动的表现,反而将指挥平叛的权力交给了曹仁,让他自己看着办。
“我记得你。”曹操吩咐完后转头看向张目,有些好奇的问:“当初我拉拢过你,可是你拒绝了。现在为什么又要投靠我?”
“大将军,良禽良木之说想必你是不信的,我或许是只不错的鸟儿,但你现在可是块朽烂的木头。”张目的口气相当嚣张,而且说的话也异常惊人:“不瞒你说,在下叔父此时正在冀州,我也是从冀州来的,见过王中和,你可比王中和差远了。可惜王中和纵然千般好,却过于优柔了……”
这话几乎是指着曹操的鼻子骂他是个废物,但曹操却满意的笑了。在曹操的认知里事实确实如此,他确实比不上王弋。但是同样,他也认为王弋过于心软,很可能成不了什么大事。
这个张目很好,要能力有能力,要见识有见识,看人和自己一样准,很得曹操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