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将军,为何不让士卒们跑步行进?”太史慈有些疑惑,这不是在送人头吗?
高顺却沉声说道:“一味的悍勇更适合突破搏杀,并不适合这种阵战。保持阵型不便一方面会给对方非常大的压力,另一方面则能保证攀爬城墙时我们会有尽可能多的士卒同时出现在城墙上。”
太史慈依旧有不同意见:“可是高将军,跑步也不会扰乱阵型啊,你这样损耗会很大的。”
“体力。”高顺继续解释:“我们这身甲胄的重量并不低,必须要保证士卒在登上城墙之后有足够的体力拼杀才行。”
太史慈有些佩服高顺了,他也练兵带兵,却没有高顺想得那么周道。
“太史将军,为将者应通阴阳、晓五行、知天地、识阵法。你是主公看重的大将,勿要辜负主公的栽培。太阳就要出来了,这也是我选择这面城墙的原因。攻!”
高顺对太史慈劝谏了一番,随即下达了第二道将令,自己也带上头盔加入阵型,和第二批次的士卒一起去攻城。
先登的部队已经在城头站稳了脚跟,他要带人上去扩大战果,争取一举将城池拿下。
城头的拼杀非常惨烈,双方早已不在乎自己杀死的是个长什么样的人,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稍不留神就会被粘稠的血液滑到。
蒋义渠非常疲惫,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完全是凭借着意志在指挥战斗。
王弋的士卒太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同样疲惫的还有高干,他根本就不理解那个王弋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多甲,如何将士卒训练成这个样子的。
然而当初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入两人眼眸时两人身躯同时一震,他们要败了,因为他们面对着阳光……
“高干将军,你先走吧。”蒋义渠操着嘶哑的声音对高干说道:“白马干系甚大,我们守不住了。你是主公外甥,主公是不会责罚你的。”
高干看向蒋义渠的眼神非常古怪,最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丢了白马?不,我们应该连濮阳都丢了。这一夜的杀伐甚是痛快!蒋将军,能与你并肩而战实属荣幸!且战,且战!哈哈哈……”
高干大笑一声,转身继续战斗。这一次进攻的人和之前明显不同,他们更注重配合,杀起来有些麻烦。
蒋义渠痛苦的闭上双眼,片刻之后再睁开,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和高干一起战斗。
可惜士卒的素质相差太多,将领水平差距同样不小,白马最终还是被高顺顺利拿下了。
高干拼死抵抗,最终战死在了城头。
蒋义渠因为武艺太差,非常幸运的被士卒活捉。
至此,袁绍损兵折将,军事重地濮阳和屯粮之地白马被破,元气大伤。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依旧在为如何搞死曹操而头疼。
王弋是在中午得到战报的,他按照相应的功劳进行了赏赐,并将甘宁、太史慈、麴义召回。
太史慈和麴义要继续回幽州练兵,那支弓箭部队将是王弋未来致胜的关键一环。
甘宁则被他调去了辽队。
事实证明海船在江河中作战的效果并不理想,辽队有专门的船匠,王弋让甘宁自己去参与水战战船的制造。
说道辽队王弋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就连行冠礼的时候也是在邺城草草举办了一下。
主要是王斌住在辽队,现在父子二人的关系几乎降到了冰点,行冠礼时王斌也不过是露了一面后匆匆离去,甚至连字都没有给王弋取。
两人关系之所以成为现在这样是因为荀攸一年多以前查到了一个要命的线索,桓典年轻时和庞德公、司马徽的关系似乎非常不错。
王弋也算是家大业大,想请一个名士来冀州根本不需要考虑对方的感受,只要派出两什射声营即可。
只是没想到射声营没出发庞德公却先来了,细聊之后王弋才知道自己父亲的人脉到底深到什么程度,也清楚了原来黄承彦一直都在辽队。
冀州事务繁忙,王弋没有时间去辽队拜访黄承彦,只能让人将他请过来,希望他能出仕。
对于出仕这件事黄尘烟倒是没什么抵触,欣然答应。
不过黄承彦同时告诉了王弋一件事,让他小心自己的父亲。
王弋当时还没有意识到桓典和王斌有关系,直到司马徽也来到邺城,偶遇桓典相聊甚欢后和黄承彦说这件事,黄承彦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黄承彦将他的发现告诉王弋后,王弋非常苦恼,他不清楚王斌到底想要干嘛?未来老老实实当个太上皇不好吗?光宗耀祖、荣耀门楣不好吗?刘邦的天下不也是抢来的?这有什么可算计的?
可另一个人的到来让王弋陷入了危机敢,王弋的兄长王斌来告诉他,父亲最近若有若无的再刺探辽阳的情报。
王弋简直都要疯了,他扛过了一无所有,扛过了穿胸一箭,现在却要被自己的亲人捅刀子?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能杀,王斌不必说,那是他父亲。
桓典也不能杀,桓氏的影响力非常大,如果王弋干掉了桓典,整个荆扬豫徐的文士会对他群起而攻之,到时候袁氏肯定会插手。
最终王弋选择了摊牌,他直接质问桓典到底想要做什么?和自己的父亲到底有什么交易。
桓典没有隐瞒,告诉王弋他老子王斌想要找机会废掉王弋,迎刘辩来冀州。
桓典能这么痛快其实跟王弋一点关系也没有,真正让他对王弋坦诚的是司马徽三人。
如果连这三位都不看好王斌,那么王斌一定有不对的地方。
桓典也告诉了王弋他父亲看他不爽的原因,那就是桓典得知了一个情报,刘辩和黄巾联手了,所以桓典不想和王斌玩儿了。
桓典是个非常有魄力的人,为了恢复汉室统治他愿意拿出自己整个家族做赌本,搏一搏那飘渺的生机。
同样的当他得知刘辩和黄巾联手后对长安大失所望,导致他严重怀疑王斌的眼光,现在还留在冀州其实是想考察一下王弋。如果王弋不行他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寻找能给天下带来稳定的人。
王弋对此无可奈何,这个年代的人就这种德行,为了自己的理想他们能不顾一切效忠一个疯子,也能毫不犹豫抛弃昔日旧友。
他甚至都不能理解这到底是一种极度自私的表现,还是一种心怀天下的豪迈。
不过他不理解不代表不做出反应,王端被他调回了中枢邺城,并且派人将王泫接到自己身边。
王斌对此非常不满,写信质问王弋到底想干什么。
王弋看都没看,让人将信带回辽队,当着王斌的面给烧了。
自此以后父子二人几乎形同陌路,非必要场合都不会见上一面,见了也不会说上哪怕一句话。
黄承彦还要继续他的辽队改造计划,他答应王弋会帮着王弋看住王斌,不让王斌乱来。
司马徽和庞德公则对古今学堂很感兴趣,留在邺城开始公开授课。
这就是王弋去年的糟心事。
当然,这件事对于王弋现在来说依旧很糟心,只是他不愿意多想罢了。
他能怎么样?干掉自己老子吗?
而且糟心事儿经常发生,就比如现在,桥氏族长桥羽来报,说是有人想要造反。
王弋都麻了,好好的日子不过这些人到底想要干啥?
询问之后才知道因为王弋对世家的态度实在是说不上好,有人想要对他行刺。
王弋将桥羽和这件事一起交给了荀攸,他相信荀攸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桥羽其实也很无奈,自己的老父亲桥玄为人非常刚烈,嫉恶如仇、刚正不阿。
这固然能给他赢得好名声,却也为他带来了大量的敌人。
好在桥玄够生猛,在他生前没人能摆平他。
问题是桥玄现在已经死了,桥羽做过最高的官职也不过是个任城相而已,根本抗不住来自敌对家族的攻击,这也是为什么桥氏一族越来越弱的原因。
所以他先是从梁国搬到了人烟稀少的庐江郡,之后干脆从庐江搬到北方,就是为了躲避以前的所有人际关系。
谁能想到他官都不做了,带着全家跑路还能有人找来。
来人是他父亲旧友的儿子,他准备刺杀王弋,希望得到桥氏的支持。
桥羽觉得那家伙是疯了吗?居然想杀王弋?作死不要连累自己啊!
不过对方的准备似乎非常周密,什么话都没套出来。
桥羽只能假装答应,将对方送走后转身就跑来告密了。
那家伙死不死跟他一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桥家一家老小可都在幽州呢?谁敢陪他这么玩儿?
ps:说一下蒋义渠。
这个蒋义渠个人认为应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袁绍官渡之战失败后能挺到自然死亡,全都是因为将兵事交给了一个叫蒋奇的人,蒋奇很有可能就是蒋义渠,不过蒋义渠是演义里出现的名字,后汉书中对蒋奇的描述非常少,我这里就用蒋义渠这个名字了。
原本在官渡之战后是曹操扩大自己战果最好的时机,结果袁绍虽然重病,可兵势却没有削弱多少,足见这个蒋奇的组织能力到底有多恐怖。而当袁绍死后三个儿子根本挡不住曹操的情况来看,蒋奇的统兵能力应该很一般。
这个人名声不显,似乎就是个路人甲。他和另一个同样很有能力的人情况差不多,那个人相对来说名气还算大些,那个人叫霍俊,是个统兵很厉害的大佬。
个人观点,不惜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