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酌直接抱着齐芷出现在门外时,外面的人都是惊呼一声,甚至原本跟在陈酌身边的礼部官员也是有些欲言又止。
但碍于两人身份,倒也真没人敢说些什么,陈酌抱着齐芷到了华美绚丽的花轿前,这才将她缓缓放下,并开口安抚了两句,这才回身到了队伍前方。
浩荡的迎亲车队再度回到了朱雀大街,这回陈酌能看到了前方皇城的大致模样了,毕竟是一国之大事,所以整个宫城都点缀了些许红色,显得比较喜庆。
而当迎亲车队进入朱雀门后,自然也是削减了人数,皇城之内,自然也没有再敲锣打鼓了,不过却又换成了另一种涉州小调,听着倒也蛮欢快。
而皇极宫前,已然左右列席,各家公卿分列,齐睿坐于上位,太后在其左侧,场面盛大无比。
陈酌翻身下马,缓步到了花轿前方,与齐芷同行,携手朝着宫台广场中心走去。
两人一左一右,并相挽牵巾而行,而坐在上位的齐睿见两人携手而来,也是微微一笑。
齐睿在这婚典除了皇帝的身份,其实也是一个长辈身份,虽他与齐芷同属一辈,但其实真说起来年岁差的还挺多。
而且长兄如父,若是没有那些其他的考虑,其实齐睿和齐芷的关系应该还是不错的,可惜和皇帝做兄妹这件事是不存在的。
但真正看到齐芷要出嫁了,齐睿心中也有些怅然,人生四十年,他一共也没几个亲人与朋友,如今一个个的都离自己而去了。
有的是离世,有的是远走边疆,甚至有的是他亲手所弑,如今齐芷真说起来也是他所设计…………
但这种想法也只一瞬,等到陈酌二人站定之后,他一瞬回神,开口慢慢说起了该有的场面话,随后便是礼官主持婚典。
“天地悠悠情深义厚,一拜天地!!”
太后有些怔怔的看着场中二人躬身拜天地,其实除却齐睿,估计每个人都觉得这事有些着急了。
虽然她也知道前几日礼部已经筹备完成,正在琢磨良辰吉日,可齐睿却非常着急的直接定了一个日子。
太后其实也找人问过,哪里来的什么良辰吉日,今日真说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差日子,但也绝不是什么良辰吉日。
因为本身对齐睿现在做事风格有些不满的缘故,太后立刻察觉到了此举的问题,她很怀疑齐睿在暗中算计着什么,所以这次的婚典显得无比焦急。
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是芷儿的终身大事,而且此诏已然昭告天下,如今也只能接受这个结局。
“教养之恩情深如海,二敬高堂!!”
陈酌和齐芷悠悠转身一礼,高堂自然太后和皇帝了,秋蔓也很快撇开了其余的想法,看着二人身上喜庆的婚服,欣慰一笑。
居于深宫二十年,齐芷可以说是她最在乎的人,如今见她能有一个不错的归宿,倒也很是欣慰。
“两厢情愿永结同心,夫妻对拜!!!”
陈酌转身望向齐芷,结果正好看到齐芷晕头转向的转错了方向,陈酌连忙轻咳两声,想要提醒齐芷。
谁曾想齐芷听到他的声音,意识是意识到了,可动作却没停,直接转了一圈才回到正确的方向。
这一幕让观礼的公卿们皆是微微一笑,齐睿和太后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好在一切顺利,陈酌与齐芷夫妻对拜。
这也标志着大楚皇家与临王之间的亲密盟合,当然,这只是浮于表象的东西,所谓的友好盟合根本不存在。
陈酌望着周边欢呼的公卿大臣,又看了看坐于主位之上的齐睿,在他的身后,是金碧辉煌的皇极宫,亦是整个大楚王朝的象征。
当辉煌散去,这皇极宫便只剩一座废墟遗址,而如今这个现在所谓的婚典,也无非如这皇极宫一般,不过形式而已。
无论是组织者,观礼者,参与者,其实都知道这个婚典的真实,陈酌也明白,齐睿这应该是在赶进度,毕竟赫连虎不可能一直待在营州。
那么长安之事就要快些解决,而陈酌与齐芷的婚事便是第一要务。
至于齐睿这么做的原因,几乎已经明牌,待陈酌离开长安的那一刻,恐怕就能知道齐睿真正的想法。
究竟是与临王携手同心,带着大楚统一神州,亦或是想要做那天命之人,攘内安外,成就千古一帝。
“礼成!!!”
…………
临王府中,张灯结彩,彩红飘飘。
府内并不热闹,因为热闹的都在朱雀大街和皇极宫呢。
现在是“送入洞房”的环节,其实陈酌也不知道这种需要去皇极宫成礼,然后又跑回临王府是怎么个神奇的流程。
但这样貌似确实清静了许多,反正齐芷对此很满意,整个婚典中唯一由陈酌着手置办的就是这个婚房。
齐芷伸手摘下盖头,伸手扇了两下风:“累死我了,这礼部的人都不认真干活的嘛,跑来跑去的,只剩下累了!!”
陈酌闻言一笑:“没事,反正剩下的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说着,陈酌也走到了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两人这哪像是刚刚新婚的夫妻,感觉就像只是在闲聊的朋友一样。
但陈酌一靠近,反倒是齐芷稍稍慌了下,想起昨日母后给自己“科普”的东西,她不禁脸色微红,下意识道:
“你干嘛??”
这话说的突兀,陈酌也是一愣,随即便注意到了齐芷的表情,这一看之下,哪里还不知道齐芷在想什么,于是故意又坐近了几分。
齐芷下意识的又向后坐了一段,伸手制止了陈酌的靠近:“停停停,你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
陈酌倒也没继续逗齐芷了,耸了耸肩道:“没,那边坐的硌得慌,换个位置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齐芷怎么可能让陈酌知道,也连忙找了个借口:“没啊,谁紧张了,就是刚才一番折腾有点累而已。”
闻言,陈酌也没去揭穿她,反倒指着不远处桌上的吃食道:“不如吃点东西,补充补充,等会估计更累呢!!”
因为婚典的缘故,现在已然日落黄昏,长安城坠入夜色之中,真说起来其实时间也不算早了。
齐芷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陈酌在说什么,可话的意思太过明显,又一下让齐芷联想到了昨日母后说的那些东西。
于是脸色更红了,为了掩饰这一点,齐芷直接一溜烟起身到了桌边一坐:“说的有道理,今天一天我都没怎么吃东西。”
说着,便抬眼看向桌上的食物,随即有些疑惑的指着桌上一只长得像龟又像鱼东西道:“话说你这准备的什么玩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