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息怒,这莫玉南仙逝多年,您老如今活的比他久,江湖地位也比他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可江鹤载听了这话,却又炸锅了,猛地回头看向江钧羽,恶狠狠道:“仙逝?他也配仙逝?暴毙!暴毙懂不懂!!”
“好好好,徒儿明白徒儿明白,师尊消消气,消消气!”江钧羽也很委屈啊,莫玉南这种实打实的江湖前辈,不仙逝说什么?
“哼!气死老夫了!”说着,江鹤载恶狠狠的指着江钧羽道:“老头子我现在很生气,你今天的晚饭没有了!!!”
…………
事实证明,江鹤载还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江钧羽最终还是上了饭桌,不过比起老人的大鱼大肉,自己这边的咸菜米粥就显得有些寒碜了。
“怎么样?很多年没吃过这般朴实无华的东西了吧?”
“那倒没有……”江钧羽摇了摇头:“钧羽也时常吃些米粥,以警示自己,大青民众任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哎,倒也符合你的性格。”江鹤载轻叹一声:“其实现在比起当年已然好了不少,当年我们连咸菜米粥都没得吃,不知何时就会曝尸荒野,可大楚皇帝却置若罔闻,大青起事,战火燃及,非我之愿,可却不得不做!!”
“师尊成为大青武主多年,享尽富贵,如今还有如此赤忱之心,令钧羽敬服!!”
江鹤载见此,眉头微皱,想起方才对方的说法,不禁开口:“莫非你已陷于富贵之中,日渐沉迷?”
“倒也不是,只是最近时常觉得劳累,总需放下正事才可身心轻松,不知何故!”
“你的问题很简单,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大青并非缺了你就转不动了,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适当休息才是正途,配上青鹤奇典,不消数日便可痊愈!”
一听师尊还有后文,江钧羽倒也没再说自己的事了,立刻开口问道:“那陛下之症状,又是何故?”
却见江鹤载摇了摇头:“我未亲眼目睹,不好下论断,不过恐怕他的情况与你一致,这小子从小做事就认真,当了皇帝之后更是如此,如此积劳,其武艺又不顶尖,有此症状也很有可能,需精心宁神,剑门台清心玉可挡此灾!!”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清心玉被玉儿带走了,所以我才来问问师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既如此,恐怕只能让高熹这小子闲一闲了……”说完这句,江鹤载收了聊正事的严肃,转而道:“我听说,江玉这小子,在长安被人教训了?”
原本还正考虑应对办法的江钧羽,听到这句,回过神来:“嗯,临王世子陈酌,其剑法超绝,甚至还战胜了郁慈,虽然后者一战略有水分,但其武道天赋已经可窥一二!”
江鹤载常年隐居,倒是真不知道击败江玉的人就是临王世子,这下他的脸色一下便严肃起来:
“陈酌?是个人才,此人才是京武卫应该重点盯防之人,临王一脉皆非常人,你要小心才是!!”
“钧羽谨遵师尊教诲!”江钧羽拱手行礼,大青之人,不可能有人会小看临王一脉,对临州陈家,江钧羽几乎是给予最高重视,甚至比起长安庙堂诸公的投入还要更多。
“对了,说起江湖,师尊可知庐州遗迹之事?”
“庐州遗迹?这倒是并未听说,莫不是你昨日所收书信提及?”江鹤载确实不知此事。
“不错!!”
接着,江钧羽就把庐州遗迹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随后问道:
“师尊可有兴趣前往一探?”
可江鹤载听了这话,却是非常无语:“嘿,你小子故意的是吧?老夫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千里迢迢的从云漠跑到庐州去?怕不是走到一半就暴毙了哦!!”
“哎……十年前成州秘境我因武道不成未能参与,此次又因琐事缠身无法前往,实乃遗憾!!”
“不如让玉小子去,万一有所收获呢,燕家不过土鸡瓦狗,还包场遗迹?真是脸大!!”
“这?恐怕不太保险吧,玉儿毕竟是京武卫少主,若在千里之外有所损失,恐无法及时救援啊!!”
听到这话,江鹤载又吹胡子瞪眼了:“那怎么了?有危险又如何?难不成京武卫少主就是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点磨难都经受不得了吗?”
“可临王陈鸿哲不就是这么养自家世子的……我行事保守一点……”
“嘿!!你还顶嘴是吧?临王也是你能学的?玉小子要是有陈酌一半厉害,你还至于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好吧…………我居然无法反驳……
“虽然如此,可遗迹之中情况复杂,机遇与风险并存,玉儿未达宗师,恐无法妥善应对!”
“那又如何?玉小子若想接过武主之位,就该有这番磨砺,若能顺利度过,岂非好事?”
“这……”江钧羽沉默,这确确实实是一个极其难得的历练机会,此非游历江湖之历练,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死时刻:“您似乎……有些着急?这是为何?”
却见江鹤载缓缓起身,背负双手,踱步至小湖旁,抬眼望向前方茫茫云漠:
“呵呵,非是老夫着急,而是天意如此,如今十武尊分立天下,暗中有多少人蠢蠢欲动;楚国天骄众多,极地蛮族复兴,百岳蒸蒸日上,我大青亦是人才辈出,就连武州都有个顾武盛横空出世!”
说到这,江鹤载回过头,望向神色凝重的江钧羽,一字一句道:
“此风云际会,沧海横流之时,天地变局已至,这天下未来如何,并不看我这把老骨头,也并非你这被琐事缠身之武主,而是年轻一辈,若是潜龙伏虎,自能凤翥龙翔,若是孱弱蛆虫,自然如渣滓浊沫,随风起消散无形!”
“至于孰龙孰虫,此非你我所控,还需等后人评说!”
(第一卷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