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是自家妹子在此,不然宫主这等话传出去,岂不教世人笑掉牙巴,我哪有你说的这么神奇,只不过是幼年时,曾遇一云游道姑,治好家母的顽疾,家父感谢之余,邀其在家中居住数日,我见她每日打坐冥想甚是好奇,便询问缘故。她因此讲解传授一些导气、归息呼吸吐纳之术,对我说此法勤久坚持,可保百病不生,当然,姑射山人杰地灵、造化绝伦,本是仙家修养的洞天圣地,无尘托宫主的福,今与神仙并列,同居一山、共饮一水,神气自来矣!”
易夫人说完,莞尔轻笑,算是为这兄妹俩、作一个出处解释。
易皙摇头轻轻叹气:“哎!早知如此,我也不会嫁去罗浮山了,呆在这里,跟伊姐吟诗作画、学学琴棋,做一对神仙姐妹多好,都是那些古人害的,说什么‘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我要是不贪嘴,不也成了姑射神人,让别人乃至后世之人羡慕。”
她一番故作悔恨的话,令兄嫂开怀大笑,易皙喝了一口茶,转入正题:
“这回我是特来邀请大哥、大嫂,去岭南罗浮山一游,南哥在我面前说过好几次,我们一家大小,这二十年来,来姑射山娘家、少说四五回了。哥嫂这么多年,足不出户,就我新婚时,去过一次,九姑娘做周来请吧,哥嫂忙碌无暇,又没去成。
南哥这次五十岁生日,起初高低不肯做,说大哥大嫂不来,没多少意思,教我别瞎忙活,我是一个劲、带着孩子们来请神仙的,伊姐可要给妹子的脸、贴贴金,不然,南哥又要说我自作主张、虚张声势什么的……”
易夫人听小姑之言笑笑,望了一眼神华宫主,微一思索然后对易皙说:“也好,我一直想再去、看看罗浮山景致,可你大哥总是忙于课子授徒,我一个女流之辈,外出多有不便。”
神华宫主连连摇头,哈哈一笑,乐道:“原来世外真人、是真的不好意思来了,好吧!来而不往非礼也,由此看来,我那妹夫武功高了、面子也大了,文宗不登门拜会、那是不行了。”
随即玩笑话一转,收敛笑容接着说道:
“不过,夫人说的也是实情,这些年咱们姑射山的武学,哎!确是一直没有进展,几个弟子虽说学有所成,却是资质有限、成不了什么气候,总让我感到不踏实,唯子因聪慧灵动、悟性又奇高,偏偏这孩子、决然弃武从文,令我大失所望、叹息不已啊!”
神华宫主说完,神色间颇有灰心气馁之状,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三两下,显得很是无奈。
“哦!早些年,我听孩子们说起过这事,后来在听泉阁,与伊姐观光曾遇见这孩子,好像他也说、想跟伊姐学诗书之类。大哥不说,我还不知道呢,这次怎么好像、没看见子因这孩子,莫不是又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游学啦?难道这孩子、当真与姑射山无缘。”
“这件事我当时就与宫主说了,强扭的瓜不甜!顺其自然,或许是我们的福气,子因年少时家境殷实、生活富足,语气神态多自我决绝、不容置喙。因遭跌变亲朋俱失,心灵一落千丈,更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志,与我学文不过是循循善诱,重塑性情志向。这孩子天赋极佳、一点就明,前年与我告辞,说回家拜祭父母,其后或称游学京都,但至今未归。”
易夫人稍加说明,言下之意对木子因、依然颇多赞赏。
果然不出所料了,易皙闻言又惊又喜,惊的是子因不在,女儿亲事不定,喜的是自己不看好这对新人,好在九嶷山尚能回头有路,于是点点头,打算作罢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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