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起,将院子里的花吹的摇摇晃晃。
男人明显兴致缺缺,摆摆手,“回去吧。”
“阿岁?”女人不确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叔推轮椅的动作一顿:“先生……”
男人眼眸微眯:“秦叔,不是让你派人照顾好她?”
秦叔看了一眼手机,刚刚忙着去端药,没有留意到,是底下的人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扫了一眼:“是夫人说想见你。”
碍于余年的身份,除了看着,确定她在这的行踪,他们的人都不敢对余年做什么。
况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做什么?
“夫人?”男人唇角牵起一抹弧度,看似温和,实则眼底寻不到一丝温度。
秦叔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没看透过他这个人。
不知道他这一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年离得不近,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只能看到男人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厉泽岁垂下眼睫,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先回去吧。”
秦叔赶忙退了出去。
花房安静了下来,只有夜风吹来的簌簌声。
厉泽岁自己调整着轮椅,转过来,视线对上余年不可思议的眼眸。
他弯了弯唇,“怎么不过来?”
声音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无论如何都宠着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那个男人。
余年紧张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人熟悉的脸,她心底升起的不是欢喜。
而是难以置信和恐惧。
她从来没想过,厉泽岁竟然还活着,不仅如此,他似乎过的还不错。
并不比以前作为厉家长子过的差。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毁了,在里面蹲几年,出来一无所有,儿子大概也不会再认她。
在那些看护她的人口中听到称呼她为‘夫人’的时候,她还茫然了一瞬。
直到听到有人提起说晚上要准备些甜食,因为他睡觉前要吃甜点才能入睡。
那不是厉泽岁的习惯,是她的习惯。
这件事除了他,也没其他的人知道。
她才惊觉到,原来是他。
稳了稳心神,余年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看到他左手无名指,瞳孔猛地一缩。
她握住那只手,手指抚摸着那枚戒指,喃喃出声:“阿岁,你——”
她没料到,这枚戒指他竟然还带着。
厉泽岁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捏着她的下颌,他手指在她的脸上抚摸着。
“我都快忘了,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声音里仿佛带着回忆过往的眷恋,可又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余年不是没察觉到,只是他掩藏情绪掩藏的太好,一闪而逝到她根本捕捉不了。
大概是错觉。
以前她的阿岁也会这样,在她面前,总是将自己的爱意展露的很明显,生怕她不知道。
可如今,他分明还是那样的语气,对她那样的温柔。
但她就是觉得,他好像变了很多。
不过既然他还留着戒指,说明他还在意她,还爱着她。
既然如此,那她似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阿岁,你的腿。”余年看着被毯子遮住的那双腿,抿了抿唇,“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