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云:止南山,青魂凼,神佛皆可挡,活人去无归,死魂皆相望;请魂请不回,请神神不往。
此时,一红衣女子,白绫遮眼,提剑策马,只身硬闯。
出山时,曾被兜头蒙住,什么都看不清,她只有感知。
今时归返,也白纱遮眼,凭着感知,寻回去。
不,是杀回去!
入眼的,未必是真,入心的,差不离。
“头儿,不好啦,有人闯进来了!”
闻得奏报,青衣男子一把戴上面具,启门夺步而出,一把拎住在外喊话的幼童,厉声道:“谁?谁闯进来了?”
幼童还未来得及回话,便被一声“呜嗷”吓得全身颤抖,要不是被他拎着,幼童早已吓得跌坐在地。
忽闻狼嚎,青衣男子也瞳孔睁大,这声狼嚎,不是从地下狱室里发出来的。
又是一声狼嚎长鸣,青衣男子扔了幼童,急急往闸门处去。
他还未到闸门下,遥遥望着闸门顶上的山石拱墙上,立着一人一狼。
狼,双眼红瞳,形似古兽,扬首嘶鸣,横眼一扫下处的青衣面具人,凶相毕露!
而那人,持剑覆手而立,红衣鼓荡,白绫遮眼,一瀑青丝于风里长卷,无情无绪,睥睨底下的青衣人。
观貌,似神若仙;觉气,却如地狱修罗。
青衣人压抑住惊恐,气急败坏地怒问,“你是何人?为何要闯进来?”
红衣女子平静开口,“头儿,不过一年有余,就不识得了?”
此话一出,青衣人既惊又急,他无声大口喘息,心思齐动,这是派出去的人回来呢?
可是,可是主子不是说过,派出去的,无论任务完没完成,都是有去无回的么?
这个女子,又是怎么回来的?
惊恐一时席卷而来,青衣人勉强稳住声音,怒斥,“你...你今日硬闯进来,是要为何?坏了规矩,主子定不轻饶......”
红衣女子,一把摘掉遮眼的白绫,露出那张小脸来。
她望着青衣人,轻嗤一声,“为何?规矩?主子?”
她一纵而下,抬剑直戳青衣人,青衣人手无寸铁,后退的同时,抬臂格挡。
戾气暴涨,卢雨出鞘,剑风横扫,一剑挑了青衣人的左臂手筋。
血瞬时飞溅似花,花落,剧痛才传来。
青衣人惊愕又惶恐,剧痛使得他无法思考,但有一个念头,是剧痛也淹没不住的,如此剑法,青魂凼今日怕是保不住了。
只一招,就取了他一只手,这是什么地狱罗刹?
红衣靠近,眼风似刀,“主子?那你告诉我,你口中的主子是谁?”
她声音寒凉无波,容颜不改,她睥睨一切,如神只一般。
话出即剑近,眼看青光直击胸膛,这次青衣人有了防备,后空腾翻,躲过这当胸一剑。
红衣女子未动,她在等,等他躲。
青衣人飞身后空腾翻,她即时撤剑斜刺横扫,恰逢其时扫过青衣人的右脚。
青衣人于半空顿住,血飞似线,横飞三尺而落地,与此同时,青衣人也直直坠地,轰地砸落在地上。
他右脚脚筋已裂,疼痛使得他无法起身。
红衣女子倾身而近,青光点滴成锋芒,他如困兽一般,被她挑断了所有手筋脚筋。
“是当今太子?还是二皇子?”
她声音寒彻似冰,死盯着躺在地上的青衣人,她抬剑,挑了他的面具,露出那张脸来。
青衣人唯有无尽恐惧和无限惊疑,她是怎么知道的?如今,她什么都知道了,还杀回来了,怎么办?
那日,她听唐雎说起朝廷不拨钱粮一事,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所以,才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亦或者,二者都是?”
青衣人闻言,浑身一震。
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一个要置人于死地,一个只是潜伏搜罗消息,而她同时被那两个人利用了!
一个拿她当幌子,牵制住那人的视线,好一招声东击西!
而另一个,将计就计,一招黄雀在后使得淋漓尽致。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誓要毁了此地。
毁了,断了,便干净了!
欺她的,骗她的,害她的,杀她的,那便通通都偿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