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泽轻夹马腹,驱马侧身,从怀里掏出帅印,冷声道:“帅印在此,不得违抗!”
众位将军皆抱拳领命称是,莫敢不从。
“上将军方敢何在?”
方敢闻声,呼吸漏拍,心知不妙,但他不得不驱马领命,“方敢在此!”
“帅印暂托与你,本王若有不测,你将为帅,务必稳住三军,切不可自乱阵脚,不战而屈!”
闻者一片静寂,屏住呼吸。
三军在此,唯帅令行事,此时传位帅印,这是何等大事!
方敢垂眸,不敢抬头,不敢接令,他何尝不知王爷的用意?但他着实不敢想,若是王爷不在,他就是有帅印在手又如何?
能号令三军的,能扭转乾坤的,唯有北晋王!
赫连长泽几乎怒吼出声,“帅印在此,违令者斩!”
方敢不得不接了帅印,跪地沉声道:“方敢领命!”
唐雎闻之,瞬时红了眼眶。赫连长泽于人群中与他对视,沉声道:“唐雎听令!”
唐雎翻身下马,深深跪拜,垂头抱拳,沉声道:“唐雎在!”
“若有不测,三军遵令,全凭方将军做主,你若违令擅自行动,我定是不容!荀泠,给我把他看好了!”
他换了自称,只此一言,涉及三人,三人闻之,皆无话,唯有听命。
话已至此,唐雎不得不从,他闷头抱拳,说不出半个字,默默得令。
荀泠瞬时模糊了眼睛,他的兄弟,他的主帅,他的王爷,在交代些什么?无能为力霎时滋生,亦是暗自生恨。
赫连长泽一夹马腹,奔跑往前,于此刻起,不论生死,只论胜负!
恰好,他亦是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只是,又要拖累她了!
诸位将军将士,瞧着他策马离去的决绝身影,无不动容。
自方敢起,大军齐刷刷跪地,抱拳恭送,山呼凯旋。
军心士气,自此飙狂。
云生也为之动容,她于马上抱拳俯身,朝大军叩谢。
然后她摆马催行,紧随其后,她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间生疼。
就是拼了命,我也不会让长泽你染恙!
三军放心,我断不会让你们无帅无主!
三军举目,遥送两骑远去。
两人策马,如远行的飞鸟。
萧洵听了信使的话,微微皱眉,又问了一句,“你可瞧清呢?”
信使点头,无比肯定地回答,“是,属下瞧得分明,后面的将军很兴奋,还有那个侍卫,确实是个女子,也是她一口应承下来的!”
萧洵细细琢磨,嘀咕道:“女子,女子,赫连长泽这是到了穷途末路?还是死马当活马医?更或者说,那女子确实有几把刷子?”
鸣山不喜这种猜测,他出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吗?”
萧洵闻言,收敛心思,不再琢磨,亦是附和一声,“此话有理!那我们便去会会吧,你可别因为她是女子就有所轻敌!”
鸣山冷笑一声,无情道:“主子说笑了!”
鸣山是最合格的那一类杀手,在他眼里,无男女老少之分,亦是没有可杀不可杀之别,只有活人和死人这两种人!
“来了!”鸣山抬眼看见对面的人动了,出声提醒道。
萧洵回眸,盯着他的左先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厉恩,交给你了!”
厉恩抱拳,朗声道:“厉恩得令!”
这是他们两人长时间相处出来的默契,厉恩知他用意,若有不测,他就是帅!
萧洵一夹马腹,迎了上去,鸣山紧随其后。
他们刚一动声,身后四十万大军齐齐以兵器触地,以示恭送。
一时间,地动声震,似海啸,褐红色海浪气势压人。
中央相逢,双双勒马,两两相对,八目凌风。
无声无言,眉眼交锋,霎时风动,持剑而起。
鸣山手持双剑,催马疾驰,直逼云生,云生不急不躁,轻夹马腹,横剑相击。
卢雨剑未出峰,剑鞘横挑一晃,将威势逼人的双剑接住,瞬时横滑,剑鞘横扫来人胸膛。
鸣山霎时以左手剑紧压对方剑鞘,右手剑斜挑,直逼对方手腕,试图一剑断腕。
云生早已预测到对方意图,猛地松开卢雨,仰面下滑,几乎紧贴马背,躲开那迅猛一剑,随即左手接剑,卢雨出锋,回旋剑花,反刺对方后心。
出锋两招紧连失手,鸣山怒意横生,捕捉到背后危急,一夹马腹,速离。
双双齐齐策马回身,执剑相杀,剑击生银花,花开吟鸣,吟鸣含万千剑意,剑意杀气腾天,誓要一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