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敢轻笑,嗤道:“臭小子!”
“姑娘也喜欢大山么?”
云生正贪婪地将大山大道尽收眼底,不妨旁边突然传来声音,她稍愣怔,转而温言说:“是了,我第一回见这样连着的大山!”
嘴上如实回应,心里自有计较,这位突兀出现在马车边,不声不响的,看来这位不仅武艺了得,坐骑也是极品!
她又不经意打量一眼,虎背狼腰,身影矫健,桀骜又洒脱,年纪刚二十出头的模样。
这年纪这坐骑,怎么看都是赫连长泽的爱将,又是她惹不起要躲着的人!
“那看来姑娘是南方人,南边没这样连绵数十里的大山,还是北方好,天高地阔,骑马那才叫畅快!”
云生不回应前半句,只附和说:“大山大道,确实另有一番恣意!”
荀泠扬声道:“等到了扶风城,姑娘纵马于关阳道,那才叫恣意舒畅!”
不等云生接话,便又自话道:“还有王爷驻地那里,东边有落霞山,西边有西马荡大草原,姑娘可尽情策马!”
云生暗自生笑,这真是个莽撞小子啊!
就这么大喇喇的给她说这些,幸好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否则他一定会被人当登徒子,不说挨打,也得遭白眼!
对于他这种示好,云生暗里喜悦,于是接话说:“听将军一言,奴婢忽生向往之意,看来奴婢要好生练习骑术才是!”
听她以奴婢自居,荀泠微微不满道:“姑娘在属下这里不必以奴婢自称,我们都是王爷的属下,一样的人!”
云生突然就失了言,她苦苦求的,不过就是活着,能像大多数那样活着!
蓦地,有人告诉她,他们是一样的!
这桀骜不羁的少年将军,一言就道尽她此生所求,这一刻,她恍惚觉得自己所求的已经得到了!
她喉咙生涩,不知该如何答话。
恰时,身后又赶上来几骑,似乎是寻这位少年将军的!
她即时颔首,诚声道一句“多谢将军”,然后轻放下帘。
荀泠未回首,就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放缓速度,渐渐落后于马车。
唐雎和覃炀驱马赶上来,见马车在前面驶得飞快,身后几骑也未跟上来,覃炀小声道:“将军,是要动手了吗?这么多人在,是不是......”
荀泠不等覃炀说完,隔空就是一鞭子,这一鞭子荀泠并未使蛮劲。
幸好覃炀反应敏捷,立即俯身趴在马背上,才躲过这一鞭子。
荀泠低喝:“动什么动?姑娘跟我们一样,都是王爷的人,你要动王爷的人?”
覃炀无辜极了,“将军,昨儿夜里,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昨儿是昨儿,今日是今日!我警告你,收敛起你那念头,否则小心我抽你!”
覃炀一向以荀泠马首是瞻,不是因为荀泠有个当官的父亲,而是因为荀泠这个人,有勇有谋,相当讲义气,要不是荀泠在危急中抽身抗下那一刀,他的右手臂就保不住。
他感激荀泠是一回事,可这朝令夕改又是一回事,于是不死心地咕噜道:“将军,你怎么突然改了......是因为?”
荀泠严肃道:“为了王爷,我们不能惹事!再说,那姑娘可是救过王爷的,记住了,以后待姑娘好些!”
覃炀张大了嘴巴,忘了挥鞭。
唐雎落后覃炀半个马身,瞧着覃炀一副错愕的瘪样,直觉好笑,不自觉就笑出了声。
“你还笑!”覃炀听唐雎偷笑,脸上更是挂不住!
唐雎同情地望着覃炀,好生提醒一句,“小子,以后长点心吧!”
说完,一挥马鞭,大笑着追随荀泠而去!
石绪跟方敢并驾齐驱,他闻见唐雎大笑,望着前方没有侧首,感慨道:“还是年少好啊,卑职老矣!”
方敢微微笑,“是啊,还是年少好呀!不过,石将军也未老,起码还能为王爷提刀十载!”
石绪闻言,哈哈哈大笑,挥鞭朝几个小子追去。
方敢心想,还是少年好啊,心思浅!不过,也有心思不浅的少年!
方敢望着前方,也策马挥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