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惨白,鬓发被浸湿,紧紧贴在脸颊上,好不狼狈。
“瑶儿!”赫连长泽一把抓住云生。
恰好抓到她的手背,云生被捏住伤处,狠狠龇牙,全身一缩,又赶紧倾身,把左手递出去,不敢挣。
凤梧大骇,放下酒壶,握住赫连长泽的手,大声唤,“殿下,殿下,松手......”
云生缓过一口气,无力地说:“他听不见的!”
凤梧只好握住赫连长泽的手,小心翼翼地去掰手指。
哪知赫连长泽却抓得更紧,呓语不停,“不要走,不,不要走......”
这一下死攒,痛得云生无法呼吸,一口气半天都换不过来。
凤梧见她半天没缓过来,手足无措起来,又急声唤“姑娘,姑娘!”
一口气再缓不过来,她觉得自己会被生生憋死,有凤梧在,她又不敢捶那人。
要是可以,她真想一掌捶在那人心口上,锤死得了!
实在无法,云生只得抬起右手,一口咬住衣袖,试图缓过这口气。
凤梧眼疾手快,递过一块帕子,云生松开衣袖,咬住帕子,才终于缓了这口气。
汗水滑进眼里,很不舒服,她不敢睁眼,顾不得形象,抬手,歪头,将汗悉数蹭进衣袖里。
凤梧抓着赫连长泽,赫连长泽抓住云生,三只手如此交汇,都没松开。
“姑娘,怎么办?”凤梧陷入两难。
云生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敲晕?人本身就是晕乎的。剁手?她怕是会命丧当场。
“就先这样吧!”云生无力地说,“等殿下清醒些,再继续按揉!”
“那姑娘的伤?”
云生这才看自己被那人紧攒着的手,燎泡已经破裂,黄色黏液从破裂处溢出,塌下去的破皮,紧贴着,死疼死疼!
只有苦巴巴地摇头,除非那人自己松开,外力都不可违。
都烧迷糊了,还这么大劲,真是可恶!
凤梧替赫连长泽盖好被子,问,“姑娘,喝水吗?”
口干舌燥,确实渴,但她不敢喝,要是想方便怎么办,于是摇头!
“那我替姑娘披上外袍,姑娘就着歇息一会!”
云生点头,“有劳!凤侍卫也就在此处歇息一下,殿下体热缓解,已无大碍!”
云生跟凤梧倚着榻,一左一右,各自静默。
疼痛使然,云生不得片刻安宁,硬扛不过,只得点了自己的睡穴,迷迷糊糊,又疼又困。
云生不敢真的睡沉,一边清醒又一边迷糊,如此过了一个时辰,那只手才将自己松开。
云生顿时如获新生,拖回麻木僵硬的左手,看着手背,还真是惨不忍睹!
将破掉的燎泡皮挑开,擦拭掉黄色黏液,再撒上治烫伤的药沫,简单包扎起来。
整个过程,云生都咬着凤梧给的那块帕子,是真疼。
包扎好手背,云生自己也是伤残人员,只能用一只手为赫连长泽按揉。
如此忙活一夜,赫连长泽体热恢复正常,面色好转,呼吸轻缓,睡得很沉。
云生嘱咐凤梧一番,自个儿回西院去了。
回去倒头就睡,尽迷糊睡了半日。
直到紫嫣送午膳,发现早膳未动,才惊动安和。
经这一夜折腾,云生竟是染了风寒。
风寒来势汹汹,幸好她自己会医术,灌了几碗苦哈哈的药,出了一身汗,就好转了!
凤梧按她嘱咐行事,赫连长泽也逐渐好转,能进流食,汤药也受用。
因此,府里人对云生也诸多照顾,补品,小食,药材,不停地往西院送。
三日后,四公主来探望赫连长泽,很是欢喜,又听说云生照顾赫连长泽得了风寒,于是赏赐一套头面给云生。
其实,她哪里用得上!
云生应时变换方子,赫连长泽恢复得更快,气色越来越好,府里渐有生气。
除了把脉,云生不再进出赫连长泽的院子。
紫嫣也不再跟云生说悄悄话,大概是安总管吩咐过。
腊月二十二这日,云生留下新的方子后,拜别安总管,回清荷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