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历十四年六月,龙首山,伏虎关。
关外尸横遍野,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尸体还没来得及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几只秃鹫在战场上空盘旋,发出刺耳的怪叫声。
城关上有一座高台,东方烈阳手持一面绣有“东方”二字的血红色旗帜,身体笔直的站在高台上,神色平静的望着关外泰山军的营地,双目炯炯有神。
城关上士兵正在忙着救治伤员,修补武器,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商无言风尘仆仆的来到高台上,满眼担忧:“烈阳,你没事吧?”
东方烈阳扭头看了眼商无言,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世叔,你怎么亲自来了?”
“别人来我不放心,顺便来看看你。”商无言说:“这次带来了三万新兵,还有两千石粮食,应该能撑一阵子。”
东方烈阳说:“这么短时间内世叔能招募这么多新兵和粮食,辛苦了。”
商无言摆了摆手,说:“一大半人都是冲着东方家的名头来的,这么多年来东方家虽然没有刻意经营,但在西北五州也积攒了不小的威望,说到底咱们都是沾了东方家先辈们的功德。”
东方烈阳苦笑道:“先辈们若是知道我今日所为,怕是会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吧。”
“是陛下有负东方家在先,你何错之有?”商无言劝道:“东方家先辈们若是知道刘永昌这么对待东方家,一定会支持你的。”
东方烈阳摇了摇头:“爷爷到死都没想过反,父亲被逼自尽也没有半分怨恨,皇帝对他们不公,可他们直到死也没想过反。”
“世叔,你知道吗?父亲死前还在嘱咐我,带着沉渊他们回陇州老家,再也不要踏入朝堂,可我没听他的,我把沉渊,还有整个东方家都拉上了一条不归路。”东方烈阳脸上露出了凄惨的笑容:“爷爷和父亲或许对皇帝有怨恨,可他们从未想过要反,他们唯一的奢求就是东方家这些后辈可以活着。”
“爷爷和父亲可以忍,但我咽不下这口气。”东方烈阳幽幽说道:“东方家的人可以死,但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先辈们若是怪罪,尽管怪罪不孝子孙东方烈阳一人!”
“他们若是泉下有知,又怎么忍心怪你?”商无言拍了拍东方烈阳肩膀,劝道:“我听说这两个月你一直站在这高台上,你不是修行者,这么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趁现在大战刚停,快下去好好休息休息。”
东方烈阳摇了摇头,说:“我必须站在这里,让城关上所有将士都看得见我,让他们知道我东方烈阳不曾退缩!”
商无言皱了皱眉头:“可你这样怎么撑得住?”
东方烈阳轻声说道:“无妨,算算时间,百里东岳也该离开了。”
商无言面露惊讶之色:“目前局势来看,咱们虽然挡住了泰山军,但伤亡要比泰山军大得多,百里东岳占据优势,他为何要离开?你还留有后手?”
东方烈阳笑而不语,随即转移了话题:“沉渊那边有消息了吗?”
商无言也没再追问,缓缓说道:“前几日消息,沉渊在朔州城遭遇刺杀受了重伤,现在生死未知,还没消息传来。”
东方烈阳沉默片刻,说:“希望沉渊不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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