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沉渊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问什么:“好,我这就回去收拾。”
回到院子,东方严先是跟妻子于氏说了几句话,然后把长子东方烈阳叫进了书房。
东方烈阳今年二十一岁,是东方家三代子弟中年纪最大的,虽然名为烈阳,但性子温和,为人稳重,目前在户部任职。
到了书房,东方烈阳熟练的给东方严泡了杯茶,问:“父亲,有事?”
东方严喝了口茶,慢慢说道:“你二叔三叔都不在了,以后家里的弟弟妹妹你要多照顾一些。”
东方烈阳点了点头:“这些不用父亲交代,孩儿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的。”
“尤其是沉渊……”东方严说:“他娘走的早,从小他就跟着他爹在军中厮混,性子直了些,你要盯好了他,别让他做傻事。”
东方烈阳又点了点头:“父亲放心,我会盯好他的。”
“还有你爷爷……”东方严继续说道:“他年纪大了,想回陇州老家了,你明日就去把官辞了,陪着爷爷回趟陇州。”
东方烈阳轻轻点了点头,说:“孩儿等下就去写辞呈。”
东方严看着东方烈阳,问:“你在小吏的位置上熬了三年才有今天的位置,现在让你辞官,你心里恨为父吗?”
东方烈阳一愣,问:“父亲怎么会这么想?难道父亲觉得孩儿心里只有官位吗?”
东方严叹了口气,说:“是为父对不起你。”
东方烈阳连连摇头,说:“这种话父亲以后就不要说了,东方家如今的局势孩儿其实明白,能回陇州老家,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东方严看了眼东方烈阳,眼中带着几分欣慰:“以后东方家,就靠你了。”
东方烈阳说:“这担子太重,孩儿暂时还扛不起来,东方家还是得靠父亲。”
东方严喝了口茶,没有答话。
顿了顿,东方烈阳问:“父亲,您也辞官回陇州吗?”
“我?”东方严摇了摇头:“为父就不辞了吧,东方家总得有人给陛下一个交代啊。”
东方烈阳有些听不懂父亲的话,刚想问的时候,东方严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东方烈阳只能拱了拱手,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东方严一人,望着空荡荡的书房,东方严怔怔出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东方严开始研墨,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一直到夜色渐晚,东方烈阳来请东方严吃晚饭,东方严才揉了揉手腕。
这一顿晚饭东方严陪着妻子和孩子吃的格外久,久到家人都觉得奇怪,因为东方严一直很忙,每次吃饭都是急匆匆的。
在东方烈阳记忆中,这是他和父亲在一起吃的最久的一次饭。
吃完饭后已经是深夜了,东方严沐浴更衣后又回到了书房,一待就是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东方烈阳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无人应答。
推开门,东方烈阳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东方严,在书房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