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王德厚看了看儿子,发现他把玩着茶杯上的青花瓷,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
知子莫若父,王德厚知道这个时候该有个人出来唱黑脸了,对于大事,一把手不到最后都是不表态的,否则开了口就没有余地了。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浑厚而严肃:
“太子殿下既然作为正史来九州,对于我王家的历史应该有些了解吧?”
吕懿心里咯噔一下,千怕万怕,没想到最后还是抛出了这个问题。
王德厚的父亲被帝国所杀,爷爷此时还被关押在天牢地底十八层。
虽说王德厚的父亲王茂砚是劫狱被杀,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是华夏人自古以来的执念。
思考良久,吕懿才苦笑着说道:
“德亲王,您也知道,这都是老一辈的恩怨,我爷爷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毕竟还是留下了你们这一脉,再说他已经故去,我们是不是可以翻篇了?”
王德厚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吕懿:
“翻篇,杀父之仇有这么容易翻篇吗?再说,我祖父还被关在天牢呢,你怎么说?
你说吕家没有对我们父子下杀手,扪心自问,真的是你们仁慈吗?”
吕懿脸色苍白,目光躲闪,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
来九州之前,关于王坤雄和王茂砚的事情,吕安仁告诉过他。
当年如果不是白瀚珏服软,捐出了所有的功法和答应替帝国效命二十五年,估计白家和王家都没有了。
关键是,好死不死的,前段时间还逼兰家捐出了所有的粮食产业,如果兰昊焱还主管止战部,这个时候让他来当和事佬是最合适的,可……
“我爷爷为帝国呕心沥血,征战一生,最后换来了什么,把牢底坐穿吗?我岳父执掌水师十九年,为吕家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你们又是如何对他的?”王德厚脸色铁青,拍着桌子问道。
一旁的宇文铎看气氛越来越凝重,虽然他对历史上发生的这些事情不太清楚,但自己是使团的副使,如果两方谈崩了,也是他不愿看到的。
“德厚,我是你爱人的老师,就倚老卖老不叫你亲王了。”宇文铎看向王德厚,乐呵呵地打岔道:
“你说的这些,我相信都是确有其事,但是吕懿是晚辈,很多事情可能不知道,你就别为难他了。
再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应该往前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呢?”
王德厚朝宇文铎摆了摆手,语气虽然温和下来了,但是态度很坚定:
“宇文老师,这是我们的世仇,您不要参与。
今天,我把话撂这,对于我父亲和爷爷的事情,华夏帝国必需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只有亲自率兵,去京都讨公道了。”
宇文铎胖胖的老脸上满是尴尬,他很理解王德厚,论谁的父亲被杀,祖父被囚禁半辈子,这仇都过不去。
他无奈地看了看吕懿,叹了口气,眼光鼻鼻观心,不再说话。
此时的吕懿被架在火上,他知道这一关不过,合谈就是个笑话,最后无奈地道出实情:
“永衡大帝,德亲王,对于祖父对王家做的事情,我深表歉意。
可是,你们知道祖父为什么囚禁老将军吗?”
王德厚神情冷峻,不屑地冷哼一声:
“还不是因为功高盖主,你们吕家忌惮他老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