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氏怒瞪孙大夫,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自己跟他明明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会儿承认了,是要置她于死地吗!
周老爷看向孙大夫,痛心地说道:“你知道我有多么信任你!这么多年,身体不舒服什么的,我从不找外面的大夫,都是让你瞧,因为我觉得你最了解我的身体状况。出个远门,怕用不惯外面的大夫,也会把你带着,可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有子嗣这件事情,还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贱妇怀孕,你都从未想过告诉我一声,不让我做这个冤大头!”
听到周老爷如此说,孙大夫心中松一口气,看来至少他还不知道奸夫是谁。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还是坚定的说道:“老爷您虽然伤了根本,但我对老爷的身体十分了解,这些年,也在偷偷给老爷调理身体,有子嗣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认为夫人能怀上宝生少爷也是小的给老爷调理的后果。然后这么多年,现在夫人才又怀上,可以说老爷要子嗣艰难,但是也不是绝无可能。”
听到这话,小杨氏趁机辩白,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说道:“老爷!我最爱你啊,我有多么爱你难道您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背叛您,而且我长期都待在府里打理家事,我去哪里偷人呢!”
不得不说,孙大夫跟小杨氏一唱一和后,周老爷的面色缓和不少,脸上出现松动之情。
“呵呵呵呵……呵!”阿山发出嘲讽的笑声,特别是最后一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你笑什么!”周老爷没好气道。
“没什么,就觉得杨氏说话有意思得紧,谁说不经常出门就不能偷人了啊,咱们府里还是有不少男人啊。”
“你!”小杨氏气急,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阿山,她一甩手说道:“老爷,这一切……这一切肯定是阿山嫉恨我,使出的阴招,其心可诛啊!其心可诛啊!”
“还有,府里的男人都是卑贱的下人,我怎么能看得上他们!真是笑话!”
孙大夫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连忙低垂着头,不敢表露出一点情绪。
“爹,关于周府子嗣可是大事,容不得有一点侥幸心理。”阿山提醒道。
周老爷不语,此时此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从内心深处来讲,他不希望这种被带绿帽子帮别人养了十几年冤大头就是自己,他是一个喜欢逃避的男人,喜欢和稀泥粉饰太平的人。
比如之前明明知道大儿子与小杨氏之间或许有什么龌龊,但他还是选择性地糊涂了下去,维持表面的平和,毕竟儿子不是没事儿嘛,平安归来,而且再一娶了茉心,关系一定会恢复如初。
但如今,事关周府血脉,他不能对不起老祖宗,不能将大片家业分给外人,的确不能马虎。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耳边都是小杨氏喊冤的嘤嘤哭泣声。
整个事情发生得太快,宝生脑袋里嗡嗡直响,他从未想过自己不是周家少爷这一可能。不!他不能失去这身份。
于是他直直跪下,痛哭流涕,大声唤道:“爹爹!爹爹,我是宝生,我是你的儿子,你的孩子啊。我不是野种,我是周家的儿子!”
周老爷本闭着眼,听到宝生的呼唤,脑子里突然闪过熟悉的那一幕,他做的那个梦,宝生一直在他的面前唤别人爹爹,那个男人的脸一直模模糊糊。
但此时此刻,好像云雾散去,那人的脸变得清晰起来,他吓得一哆嗦,立马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