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孟迟骄走出别墅,宋兰因才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收回来,而他面前的老爷子轻轻咳嗽一声,解释道:“迟婳早就搬出去了,迟骄在这里住的时间本来就少。”
“迟婳是自己提出要搬走的还是……”宋兰因的疑问多少有些意味深长,而老人的神情却变得有些尴尬。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才给出了似是而非的答案:“她自己倒是不想走,但金枝看到她就……”
似是回想起那段鸡飞狗跳的生活,老人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眼底不知是嫌恶还是叹息地道:“那孩子也是个受过苦的,所以不愿意离开也是常情,好在她哥哥倒是很懂事,把人硬生生拉走了……”
至少没让他派人动手,否则只怕最后的体面都要没有了。
宋兰因略低着头,余光却将老人的神色收入眼中,片刻后道:“既然这兄妹俩都已经搬出去了,那迟骄与您的关系是?”
“……”老人的神情微变了下,最后拍了下膝盖,叹息一声道,“前两年他和公司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好多项目都是交给他的负责的,那时候我完全没有防备,只想着他们都已经是孟家人了,对金枝又好,谁能想到后面能出这么多事呢?”
他又叹了一声:“他自己倒是提出要交接工作,我也正在找合适的人选,不过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说到这个话题,倒像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老人突然滔滔不绝起来:“说来也怪,这孩子以前明明是个乞儿,按理说也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可偏偏他好像天生就是个经商的好手,孟氏好几个都已经半废弃的子公司都被他一一盘活了,你知道我也是个不擅长经商的,你金枝阿姨对这个又不感兴趣,我原本都打算等我退休后,把公司卖掉,就守着博物馆过日子反倒清闲又干净,谁知道迟骄一来,倒是让我打消了本来的念头……”
他接二连三地叹息,似乎真的很可惜:“要不是摇光的事儿,我还真指望他们俩能给你阿姨养老送终呢,可惜现在也不行了……”
宋兰因端着茶盏静静听着,不发一语。
倒是孟老爷子,说完后有几分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试探道:“兰因,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阿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最清楚,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底,摇光那孩子,现在对她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
犹豫一下,他还是道:“你觉得,她还有可能原谅她妈妈吗?”
宋兰因放下茶盏,抬头看向他:“如果能谈得上原不原谅反倒是好事,哪怕不原谅,也证明了摇光对这个母亲的在意,可现在问题是,她对阿姨已经谈不上原不原谅了。”
宋兰因也有些无奈,唇角还带点苦笑:“她现在能很坦诚的承认阿姨是她的妈妈,甚至不存在一点记恨与不平——但这并不是好事,这只是她已经彻底不在意了的证明,她接受了她的妈妈就是不爱她,也接受了阿姨曾经想要杀死她的事实,然后就放弃了这份关系。”
医生捏了捏鼻梁:“比起阿姨这样极端的情况,她这样的才是最难办的。”
老人神情更加急切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调和一下吗?金枝现在都快瘦成一把骨头了,再这么下去我怕她身体又要撑不住……”他脸上浮现出后怕来,“我实在不想让她再回到几年前了,你知道做父母的,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儿女受痛受苦……”
“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会尽力的。”宋兰因却也很无奈:“但我毕竟只是个心理医生,负责引导却不能负责治愈,强行从中调和的话,只怕会让摇光对我都生出排斥与警惕来,那我以后估计都很难跟她聊天了,更不利于她的治疗。”
老人很是失落,犹豫片刻还是问道:“瑶光的病是什么情况?和她妈妈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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