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摇光在洗手。
在条件反射的冲动后她其实很快就后悔了,但见少年之后一直都反应不过来的迟钝模样,却又觉得无所谓。
好歹他没有再当着她的面吐她买的糖葫芦,反而在她之后的问题里有问必答,虽然态度有些诡异,眼神也十分古怪,但多少也解答了一些她的疑惑。
比如他去九池的时间并不固定,都是根据顾客的需求来,再比如他只在晚上“营业”,“客人”也并不多,少到只有一到三个。
当然,孟摇光也不会全信他说的话,但好歹也是一个渠道。
在谈话结束后,她起身离开,却又不知为何在临出门时停了一下:“你应该试着去考大学。”
她转头看他,几缕乌黑长发拂过侧脸,再被阳光晕染得模糊不清,唯有流水般静的音色绕在风中,再淌到少年耳边:“你这个年纪的小孩,还是待在学校里学习更合适。”
此时站在镜子面前回想起自己说的话,孟摇光不免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她原本不是这种人来着。
但大概……在学校待了这么些天,她太羡慕了吧。
于是就尤其看不得原本有机会享受这种时光的人自我放弃的样子。
甩了甩手上的水,她转身出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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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天台上,容钦理所当然地翘掉了下午的第一节课。
随着太阳的移动,墙下的那块阴影也一点点倾斜,将他的身体渐渐暴露出来,可他却暂且忘了移动。
这样靠着墙不知坐了多久后,他突然拿出手机,随手搜了下孟摇光的资料,在看到百科里,“年龄19”这几个字时,他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我这个年纪的小孩?”
他回味着少女离开前说的那句话,玩味道,“不知道看到我的身份证你还能不能说出这句话……”
懒得看更多,他把手机收起来,懒洋洋地靠着墙,又往阴影倾斜的方向缩了一些,重新将自己的脸隐在阳光之外。
“这世上同情心泛滥又自以为是的蠢材,怎么这么多啊……”
带笑却冷漠无比的自言自语逐渐消失在风里,原本喜欢在课堂上睡觉的容钦不知为何,把这一个下午的课都翘掉了。
·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孟摇光心里打过了一串省略号。
其实她对容钦还完全不了解,但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人是单纯为了对她说的话表示不屑,才故意翘课的。
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幼稚,孟摇光却也同时告诫了自己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一边这么想,她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桌肚里的糖葫芦。
之前时间不够,而且天台上有容钦在,她实在无法在别人面前做出吃糖葫芦的行为,就只好藏着掖着把东西带进教室,放进了桌肚里,打算等晚自习下课,回去了再吃。
如果陆凛尧还在公司的话,她还能分给他几颗。
这么盘算着的孟小姐,却在下午的晚餐时间之后,就快速地失去了那根糖葫芦。
等她吃完东西回到教室时,她和同桌的课桌都正歪歪倒倒地靠在后面的桌子上,而她藏起来的糖葫芦早就砸进了尘埃里,此时还正被一只黑白的运动鞋踩在脚底。
她慢慢往上看去,原本以为会翘课一整天的容钦正单手插着衣兜缓缓回头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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