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君开创君不见剑法,感悟的剑意代表的是剑力、剑速、剑气、剑杀,但他也曾说过,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所以阎四夕并未照猫画虎,而是一直在寻觅着属于自己的剑意,走出自己的剑道。
春之生机,夏之繁荣,秋之凋敝,冬之宁静!
春之盎然,夏之昌隆,秋之寂寥,冬之银舞!
自然之威,自然之道,以四季为舟而远行,以万物轮回为剑道根基,以春夏秋冬交相感悟。
阎四夕身上陡然绽放出凌厉无比的剑意,仿佛沧海明珠刺目耀眼,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他身上。
只是阎四夕剑意释放得快,收敛也是瞬息之间,唯有周止、凌云清晰感受到他的剑道进步,其他人却是云里雾里。
“我说焱哥儿,咱们饮酒作乐,怎地你随随便便就突破了,我这些年喝酒也喝了不少,反倒一点动静没有?”谢三元上下其手,在阎四夕身上摸来摸去。
阎四夕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开他的双手,没好气道:“你天天泡在蜜罐中,千峰万壑的苦你吃不得,千生万死你又按捺不住浮躁。就你这般惫懒,猴年马月才能修成鱼龙极境?”
谢三元的年纪只比他小一岁,如今却只修成五千斤体魄,由此可见小时候惫懒的性子,直到今天依旧没有任何转变。
谢三元满不在乎,笑道:“我父王可是富甲天下的扶摇王,我阿姐更是武评第三人,有他们二人庇佑,我要做的就是延绵子嗣,传承宗族。做人嘛,活得那么累干嘛?”
阎四夕一时间被噎住了,这番话似曾相识,仔细想想,不正是自己幼年时常挂在嘴边的说辞吗,一时间心有戚戚然。
周止感叹道:“小财神就算坐吃山空,只要承袭王位,终究是能修成吞魂境的。要我说啊,还是你们太昊皇朝好,重武轻仙,不像我们大宗大派,更加重视仙道炼气士。”
“周兄此言差矣。”朱岁柔摇摇头道,“诸国重武轻仙,是因为武徒与国运荣辱一体,借助国运能一日千里,飞黄腾达,但王侯之位唯有嫡长子能继承,其余王侯子嗣要不就另起炉灶,要不只能转修炼气士。有利有弊,无法混为一谈。”
“朱姐姐说的正是,像我等女流之辈,注定无法承袭王侯之位,选择炼气士之路,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日后若是修炼有成,寿元绵长,反倒能逍遥长生。”江霓月也出声附和。
武道、仙道各有优劣,武徒强在可以借助国运修行,短短数十年就能成就吞魂境。
但后续想要突破九难境真人,必须要摒弃国运加持,反倒会停步不前。
炼气士大多不会与国运牵扯,他们强在寿元悠长,一入神通便能打破天人大限,有着将近千年的时光慢慢修行,晋升九难境也要较之武徒容易得多。
孰优孰劣、孰高孰低,武徒、炼气士争论了数十万年,始终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总之是见仁见智。
“武徒、炼气士争论由来已久,始终没有定论。但当今武评十人、仙评十人,皆是人中翘楚,若是谁先渡劫晋升,或许能分出个高低上下?”张三锋在酒宴上一直闷不吭声,忽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武评十人、仙评十人,分别代表的是当今人族武道、仙道最强的十人,当然这只是九难境以下的人选。
武评十人中,蒋子文、帝辛、谢道韫分别占据前三席,是公认真人之下战力最强的三人。
仙评十人中,在那位剑修渡劫晋升后,不见君早已名列第一,余者望尘莫及。
除了这四人之外,其他人都不是苍天域出身的,众人对他们的了解也仅限于传闻。
阎四夕没听过所谓的武评、仙评,太昊尚知道他对这方面了解匮乏,快速传音解释了一遍。
“渡劫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古往今来大浪淘沙,天下英雄如同过江之鲫,又有多少能人异士折戟沉沙。”周止叹息一声,忽然神色一动,望向阎四夕。
“武疯子,你与武魁首、不见君两位有着师徒关系,依你看,他们二人谁有把握成就真人?”
阎四夕略微思忖,摇头苦笑道:“我与两位师父相处时日尚短,并未见识过他们真实实力。吞魂、阳神境的伟力,又岂是我所能揣度。”
他这话说的不假,但在场之人却是没人信服,只当他不愿透露内情,但也不便逼迫。
武魁首、不见君乃是结义兄弟,两人虽各自荣登武评、仙评魁首之位,但从未有过生死之战,所以也没法分出高低上下。
说武魁首拳镇剑仙的有之,说不见君剑斩武道的有之,众说纷纭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没有实打实地杀上一场,始终是存在于理论之中。
江霓月黛眉微皱,沉吟道:“昔年天机宫主曾有过预言,武魁首、武榜眼、武探花、不见君,四人功参造化、战力堪比真人,但终生无望晋升九难境,恐怕……”
言尚未尽,江霓月注意到朱岁柔正在连连使眼色,顿时闭口不言,但众人都已知晓她话中深意。
天机宫主与阎王府的旧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天机宫主做出此等预言,虽然对外称是“夜观天象、秉承天意”,但谁又知他是不是暗中运转天机,改变了与阎氏交好之人的气运。
别的不说,这四人都是真人之下最顶尖的修者,一旦成功晋升,就算天机宫主是九劫真人,也未必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太昊尚见阎四夕神色平静,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这二十人之中,将近半数都是剑修,难怪人人都说百家中剑修杀力最强,本皇子都想转修剑道了。”
近半皆是剑修?
阎四夕悚然一惊,追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凌云接话道,“你有所不知,剑修虽然难以突破九难境,但杀力着实惊人,入选武评、仙评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