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妖王元神之力波动,齐齐侧目看向万妖祭坛。
只见阎四夕磨刀霍霍,从群妖身上一一割下某个部位,扔入身后沸腾的药鼎。
药鼎中芳香四溢,流光溢彩,沉浮着狮无邪的六个脑袋,散发出馥郁芬芳,一看就知道是十全大补之物。
整整一天一夜,阎四夕为了熬煮这锅汤药,投入了上百头妖族的血肉,又添加进数十种天材地宝。
即便是被俘获的妖族,闻到鼎中散发的味道,都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阎四夕闲庭信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走到面色惊恐的虎骞面前,轻声安慰道:“放心放心,你可是行走的二十万灵石,我可舍不得将你打杀,只是借你大腿一用。”
“士可杀,不可辱!”虎骞眼欲喷火,即便内炁被封,仍然在拼命挣扎,体魄震得铁链不断作响。
阎四夕神色一变,恶狠狠掏出印章,朝着他脑门上砸落,“敬酒不吃吃罚酒,都成阶下囚了,还不给我老实点。再敢口出狂言,老子抽了你的虎鞭熬汤。”
虎骞双眼翻白,当即晕厥过去,他体魄强盛,阎四夕又没用出全力,显然是被活生生气晕的。
阎四夕可没有手下留情的心思,寒光闪烁,手起刀落砍下一条右腿,化作鲜血淋漓的白虎后腿,清理干净后投入鼎中。
咕噜咕噜!!
鼎中气泡升腾,极境天骄的血肉能量何其庞大,更何况是虎骞、狮无邪的精华所熬制。
若是有初入武道的武徒喝上一口,体魄顷刻间就会突飞猛进。
此情此景,莫说是万妖沸腾,就算是伫立在各个山头的妖王,看到这一幕也是怒火沸腾,近百座宫殿中传出愤怒的嘶吼声。
魔虎王、天蛇王、战狼王……众多妖王忍无可忍,元神之力波动不休。
“请真人下令,斩杀此獠!”
“除却极境战场,三大战场天骄都已沦陷,绝不能放纵此子肆意妄为。”
“白泽真人,提前发动计划便是,何必与人族虚与委蛇?”
诸多妖王联袂上奏,可伫立万妖山巅俯瞰天下的白泽真人,面无表情看着镜花水月,始终不为所动,只是远远观望着阜阳方向。
冬狩之争,旨在气运之战,气盛者则胜,气衰者则弱,气竭者则败。
胜负之事,在生死战场,更在战场之外。
白泽真人所关注的,不仅是生死战场这一隅之地,更是阜阳上方群虎噬龙的气运之象。
至始至终,阜阳上空的气运始终强盛至极,群虎噬龙呈现出势均力敌的迹象,尚未到白泽真人发动后手的时机。
“时机未到,天机未现。”白泽真人深深看了镜花水月中的阎四夕一眼,喃喃道,“此子虽为变数,但区区七九至尊,还未能影响大局。可是算天机……你的后手究竟是什么?”
几家欢喜几家愁,对万妖山诸多妖王而言,阎四夕的举动无疑于狠狠打脸。
可阜阳上下诸多王侯,通过鱼龙天骄榜诸多天骄,见此情形后却是元神之力波动,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这人究竟是何方妖孽,竟然不声不响修成至尊?”一位王侯元神之力波动,掠过鱼龙天骄榜,却未曾发现阎四夕的印记,“咦?此人并非我太昊天骄,莫非是误入生死战场?”
“呵呵……”另一道元神之力传来,声音中带着讥嘲,“五脏人魔千里追杀,武疯子誓死护卫千里,而后又在摘星台一战领悟双至尊道途,此事人尽皆知,震王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太昊皇朝有十大武侯、八大王爷,都是同境中的佼佼者,震王便是八大王爷之一。
若非当年阎王擅长禁宫之事,震王也不会被贬到万族战场,十二年后方才归来,如今威望早已大不如前。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宵小之辈可以挑衅的。
这位出声讥讽的王爷,同样是身为八王之一的坎王,还有另一个帝都耳熟能详的封号——渤海王。
震王冷哼一声,淡淡道:“蒋子文终究是我太昊皇朝之人,当年阎王之事,帝君可未曾迁怒阎罗军。莫说此人身份未明,纵使他当真是武疯子,如今代师而战,入得生死战场,说到底还是我太昊天骄。”
“此言差矣!”渤海王针锋相对,反驳道,“未入鱼龙天骄榜,何谈太昊之天骄?”
两位顶尖王侯争锋时,帝都中诸多王侯府邸寂然无声,大家都是聪明人,两位王侯所争何事,他们自然心中有数。
但凡至尊出世,都会受到天下人格外关注,太昊皇朝九刑司搜天索地,早就将武疯子的往事翻了个底朝天。
此人名不见经传,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护送霍无殇等王侯子嗣进入太昊地界,而后又赶赴摘星台参加神通大会。
九刑司固然是九天四海一等一的情报机构,背后又有天机学宫的学子撑腰,但始终无法窥算出武疯子的底细。
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武疯子是武魁首的徒弟,蒋子文甚至连贴身的千机变都传于他,可见他对这名弟子的看重。
蒋子文失踪十余年,再结合天机宫主“一子生,诸子亡”的预言,很多人都暗自猜测,武疯子或许就是死里逃生的阎王三子。
震王与渤海王之争,从未提及阎四夕的身份,那是因为两人都不清楚帝君的心思,因此不断出言相争。
严格来说,阎四夕背井离乡十余年,早已不是太昊之人。
可他毕竟是天武帝君的侄子,帝君心中如何看待,此事还是两说。
震王府中,鱼玄机与莫影同坐院中,身旁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雄壮男子,此人身披铁甲,大马金刀端坐着,一张国字脸更显得威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