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鱼一酒一江湖,一妖一凰一天下
- 沧澜江畔,少年郎蓑衣斗笠,一手持酒,一手钓竿,心不在天下,人却在江湖……我来自不可知之地,我想看看这个同样未知的世界……
- 开心橡果
既是兄弟,亦是对手!
得知公孙起须弥宫崩解,但阎四夕为他寻到继续修行的路子,霍无殇心情可谓是悲喜交加。
凡胎肉体打通八万四千孔,其中难度不亚于修成肉身极境,更何况公孙起武道根基被废,比起阎四夕当初更要危险。
以公孙起的性子,倘若无法完成周天呼法的奠基,必定是身心俱残,也不愿苟活于世。
鱼玄机天真单纯,尚未注意到公孙起此去或许便是诀别,还在为他得到修武契机而喜悦。
霍无殇隐约察觉到他的死意,但什么劝慰的话都没有说。
易位而处之,换做是他霍无殇有父如此,必定是要穷尽心力,以求封王封侯,为娘亲也为自己讨个公道。
“阎世子,阿起就拜托你了。”莫影抱拳,随后传音道,“这孩子若是武道不成,还请您想办法保他一条性命。”
莫影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从小照顾几个孩子长大,公孙起虽寡言少语,却是最懂事的那个。
平日里忙前忙后,从小照顾几名弟妹长大,是莫影心中最心疼的孩子。
霍无殇都能察觉到的事,莫影又岂能毫无反应?
阎四夕没有承诺什么,只是默默饮酒。
年少时他也曾自诩一诺千金,随着年龄增长才明白,世上很多事天不从人愿,也不是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能做好的。
“阿起,影爷爷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就算武道不成,咱们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可好?”
面对莫影期盼的目光,公孙起面色松动,终究是不忍拂逆他老人家的好意,轻轻点了点头。
山路崎岖,官道平坦,但莫影一行人行速缓慢,一步三回头看着阎四夕和公孙起,许久后方才消失在葱葱绿绿之间。
公孙起怔在原地,阎四夕也不催促,默默等他回过神来。
帝辛忽然出现在公孙起面前,将他惊得连连后退。
“你这小不点,多愁善感可是大忌,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可未必撑得过老子八十四拳。”
阎四夕伸手托住公孙起后背,神色无奈道:“前辈莫要吓唬他,阿起道心坚定,必能熬过体魄锻造。”
帝辛不可置否,嗤笑一声道:“老子懒得跟你做口舌之争,磕头拜师罢。”
公孙起一愣,反应过来后双膝一软,却被帝辛屈指一弹,强力的劲风将他整个人掉转方向,跪倒在了阎四夕身前。
“前辈,您这是何意?”阎四夕皱了皱眉,公孙起更是不明所以。
帝辛双手环胸,冷笑道:“老子说过,我身上的气运他承受不住,但外人也别想学我的武法。你小子是例外,但没老子允许不得外传,除非是你的弟子,才有资格学周天呼法、八门燃身法。”
气运之说虚无缥缈,但却是真切存在的。
如同周国国运,被佛诛以吽字真言废去,如今正处于三国环伺、水深火热之中。
公孙起名义上是武安侯府嫡长子,但出于种种原因,身上的气运寡淡如水。
若是贸然拜师帝辛,也不必谈什么以后了,奠基之日就是他身死之时。
阎四夕苦笑道:“前辈,您是想让阿起拜我为师,传授我二人武法不成?”
“怎么?老子看你也是个离经叛道的,还在乎儒家那些礼法约束不成?”帝辛斜睨了他一眼。
不等阎四夕回话,公孙起忽然大礼参拜,“咚咚咚”地三个响头。
磕得过于实诚,以至于脑门上肉眼可见肿起了一个大包,“徒儿公孙起,拜见师父!”
“也罢,左右不过是个师徒名分罢了。”阎四夕心中摇头,对此倒也不甚在意,看向帝辛问道,“帝前辈,何时能传授阿起周天呼法?”
帝辛双眼放光,探手隔空一抓,将广寒葫芦拿到手中。
张口一吸间,葫芦中的酒水犹如大江大河,连绵不断落入口中。
帝辛满足地咂了咂嘴后,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将广寒葫芦扔还他手中,得意地笑了起来。
“干你娘的不见君,平日里抱着广寒酿当宝贝。今天这一顿拜师酒,还不是让老子喝了个够。”
阎四夕拿起葫芦摇了摇,广寒葫芦乃是芥子物,阎四夕喝了一个多月,都未曾察觉其重量变化。
帝辛这一口堪比吸干一条长河,阎四夕仍未感觉酒水分量减少,真不知不见君到底准备了多少。
公孙起拜阎四夕为师,但帝辛传道阎四夕,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说是拜师酒,倒也算得上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