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满头大汗,神情严肃至极,道:“末将奉命巡至京郊大营时,发现了不对劲,守营的都是些残兵弱将。末将进营仔细一探,整个营中将士已空空如也!”
皇帝听来,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道:“空空如也是什么意思?”
京郊大营,原本是西策军暂且囤置的地方,也是守卫京畿重地的一支军队。
皇帝要苏槐交出兵权不肯,而今苏槐离京,他便想着若实在拿不回兵符,则再重造一枚兵符,届时再召广宁侯手上的另一半兵符,再将西策军重新规整。
所以他派遣武将前往视察,可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皇帝抓住武将手臂,急急忙忙又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武将道:“西策军……早在苏槐那贼子离京之前,就已受命分批悄然调离了京都!眼下京郊大营,就只是一个空壳子!”
皇帝往后踉跄两步,险些没站稳。
他脑子里忽然豁然开朗了,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槐这么轻易地肯交还相权,又答应做为送亲大臣离京了,原来这一切只是他的顺水推舟之计!
而满朝文武,却还在为他这一趟有去无回而沾沾自喜!
皇帝心里大感不妙,喃喃自语道:“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后来皇帝自个坐在御书房的台阶上,终于沉下心来从头到尾地将这些事理一遍。
起初,苏槐和那常彪,都是扶他上帝位的功臣,一人主朝堂诸事,一人主兵家诸事。
原本两人权力地位,属于相辅相成也是相互制衡的。
可怎么后来就发展成常彪独大、拥兵自重的境地了呢?
到最后,讨伐常彪,他苏槐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兵权,也丝毫没有要归还于朝廷的意思。
朝野内外,便只有苏槐一人独揽朝政、手握兵权,无人再能与之制衡。
只要从头到尾想一遍,皇帝忽然就想明白了。
恐怕是打虎之前先养虎,这样才能谋虎皮、吃虎肉。
倘若有常彪在,苏槐受他制衡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要常彪一死,苏槐兵权在手,他还有何可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