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快亮的时候,天气最是凉,遗珍园空地上坐着的太监被冷醒,哆嗦着搓搓肩膀,看了看天色,约莫还有个把时辰天才亮。
别的太监都在打瞌睡,姬无瑕精神得很,一晚上窸窸窣窣把苏槐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跟陆杳道:“找男人千万不能找这样的,太不是个人。”
大概是陆杳吃的亏比她多,这种时候就比较淡定,道:“我又没指望他做个人,是你对他期望太高。”
姬无瑕咂咂嘴道:“既然这样,那等你恢复功力以后帮我把他这个人头钱赚了吧,钱你分大头怎么样?”
陆杳想了想,反正等她好了也要弄死他,便道:“到时候好商量。”
姬无瑕喜道:“有你出马,肯定万无一失。”
到天色亮开的时候,总算是捱到头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相爷就算进宫了,一时半会也不会到这里来,必然是等他早朝完以后再说。
等到太阳都升起到斜半空了,随着有人惊呼一声“相爷来了!”,大家伙立马打起了精神。
姬无瑕和陆杳照例是站在太监队伍末端,头上的太监帽子遮了半张脸,很是不起眼的样子。
姬无瑕抬头就瞧见苏槐正从遗珍园的入口走来。
他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朝服官袍,眉目生来含情,又有股子英邪气,那身量笔挺如松柏修竹,五官轮廓在那双眉眼的映衬下显得极为妖美。
陆杳打了个呵欠,压根懒得看,姬无瑕掇了掇她手肘,磨着后槽牙道:“这狗日的来了。”
顿了顿,她又道:“那敬王我看了,要说他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其实还差点意思,但眼前这狗贼实打实是个妖魔魅道没差的。有一说一,其实就我们江湖儿女的口味来看,还是这款更带劲些。”
陆杳看她一眼,道:“你先还在骂他祖宗全家。”
姬无瑕正色道:“我是痛恨他,但好看就是好看,难看就是难看,不能因为痛恨就昧着良心否定一切。我们要客观地看待这个世界。”
陆杳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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