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夏看着很是满意,她上去帮了一会儿忙,到下班时候,便载着于佳丽一起回了上河村。
第二天是星期天,纪小东不用上课,她便带着纪小东一起到了北诚市第一人民医院,才刚刚坐一会儿,骆云舟就拎着水果来了。
不等纪夏说什么,汪金铃就上前迎接。
骆云舟将水果递给汪金铃问:“纪叔手术了吗?”
“还没有,在等。”汪金铃提着水果篮子说:“小骆啊,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这挺贵的吧。”
“不贵的,这两天比较忙,都没有过来看你们。”骆云舟十分抱歉地看一眼纪夏。
汪金铃也看出来骆云舟的眼神了,她没有说什么。
纪庆国招呼着骆云舟坐下。
“不用坐,站一会儿也可以。”骆云舟看向纪庆国的右腿说:“纪叔这两天腿消肿了啊。”
“是啊,一直挂吊瓶吃药呢。”汪金铃说。
“嗯,手术痊愈之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对。”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本以为马上就可以手术,结果一直到中午都没有排到。
纪夏和骆云舟到外面买了午饭,几个人一起吃了。
下午的时候,终于轮到纪庆国手术了。
汪金铃握着纪庆国的手说:“庆国,别紧张,别担心,手术之后,你就不会瘸了,就能好好走路,别人再也不会笑咱了。”
“嗯,我知道,你们也别担心。”纪庆国其实很紧张。
“知道知道。”汪金铃说。
“爸,不要担心,我们在外面等你。”纪夏说。
“爸,男子汉大丈夫,不害怕的。”纪小东说。
一家人互相安慰一番,护士终于将纪庆国推进了手术室。
汪金铃一下子紧张起来。
纪夏握着汪金铃的手说:“妈,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
汪金铃担心地说:“我听说有人死在手术台上的。”
“呸呸呸!”纪夏赶紧制止汪金铃乱说。
汪金铃也意识到了,连忙“呸呸呸”起来。
骆云舟安慰:“汪婶,在做手术之前,医生给纪叔做了各项检测,就是保证纪叔手术的成功率,不用过于担心,手术会顺利的。”
汪金铃点头。
几个人便坐在走道里等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别说汪金铃了,纪夏心里也没有底了,担心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欠缺,会出什么意外。
“夏夏,你爸……”汪金铃声音微微发颤。
纪夏无声地握紧汪金铃的手。
就在这时候,手术室门打开。
护士推着医用小推车出来。
“爸,爸。”纪夏和纪小东一起唤。
“金铃。”纪庆国先唤一声汪金铃。
汪金铃赶紧来到纪庆国跟前。
纪庆国眼睛弯了弯,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了,不要害怕啊。”
汪金铃眼睛一下红了,一边应着纪庆国,一边跟着医用小推车走。
纪夏和纪小东、骆云舟赶紧跟上。
到了病房里,需要把纪庆国从医用小推车上移到病床上,骆云舟二话不说,将纪庆国抱了过去,给纪夏一家和护士都省了不少力气。
护士开始给纪庆国挂水。
主治医生过来说:“手术很顺利,但是病人腿部旧伤时间很久,又有新伤,所以需要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这期间要按医嘱吃药挂水,吃喝上也要注意营养。”
“辛苦医生了。”纪夏和汪金铃一起说。
“这段时间,你们家属也要注意,尽量不要碰到腿,大小便都要注意。”主治医生说。
“是是是。”汪金铃说。
主治医生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汪金铃到纪庆国跟前,温柔地问:“疼不疼?”
“不疼,打麻药了。”纪庆国回答。
“现在呢?”
“现在也不疼。”
“你扯谎。”
“一点点,忍一忍就过了。”
看着爸爸状态很好,妈妈安心了,纪夏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骆云舟,看到了他眼中的羡慕,她不由得诧异。
“小骆,夏夏,小东,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纪庆国声音虚弱地说:“我现在没什么事情了。”
汪金铃跟着劝纪夏三人赶紧回去。
“嗯,妈,我明天就要比赛了,可能明天过不来。”纪夏说。
“好好比,不用担心我们,比赛完了,再过来。”纪庆国说。
“嗯,爸,妈,我就住佳丽姐姐家。”纪小东不给大人添麻烦,直接说:“等姐放假了,就回家来接我,我来看你们。”
纪夏摸摸纪小东的小脑袋。
“好,夏夏,你快去电视台吧。”汪金铃催促纪夏。
时间也确实不早了,纪夏便没有逗留,给了汪金铃五十块钱,又向就诊卡里充了五百块钱,然后和骆云舟、纪小东一起出了医院。
坐上骆云舟的小轿车,把纪小东送回上河村。
车子里只剩下纪夏和骆云舟二人了。
纪夏问:“你今天住哪儿?”
“住市里,顺路的。”骆云舟说。
“是住厂里面的宿舍吗?”
“对。”
纪夏回想云彩电子器械厂的环境设施,说:“你们厂的条件挺好的。”
“还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纪夏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骆云舟却是突然说:“纪叔和汪婶感情真好。”
“他们两个相亲认识的,一眼就看上,我爸不觉得我妈没主见,他觉得我妈很聪明,我妈也不介意我爸瘸腿,两个人结婚二十年了,相互扶持,几乎没有吵过架。”纪夏轻轻地说。
“真好。”骆云舟眼中流露出羡慕。
“你呢?爸妈感情也很好吧?”纪夏问。
“为什么你觉得我爸妈感情很好?”
“因为你很好啊,一般好的家庭教出来的孩子都很好。”
“我好吗?”骆云舟看了纪夏一眼,然后重新看向前方,专心开车。
“好呀。”纪夏说。
“那你怎么不喜欢我?”骆云舟脱口而出,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
纪夏心跳突然漏了个节拍。
骆云舟担心自己又把纪夏吓跑了,连忙转移话题:“我是跟着外公和外婆长大的,他们从少年到白首都很恩爱的。”
“真好。”纪夏说。
“是啊,所以我一直想要同样的情感。”骆云舟再一次说出自己的实话,他没有指望得到纪夏的回应,缓缓停下车子,说:“到了。”
纪夏一转头,看到电视台的大门,她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看向骆云舟说:“骆云舟。”
骆云舟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姿态慵懒,内心却紧张无比,仿佛下一秒纪夏要给他判死刑一样,他只能静静地注视着纪夏,不敢说话。
“我、我其实、不会、不谈对象。”纪夏上辈子是看着父母感情破裂,看着身边诸多的劈腿、出轨等狗血情感,她烦不胜烦,所以她上辈子就没想过谈恋爱、结婚和生孩子,她觉得自己没有爱人或者说爱一个男人的能力,这辈子也是如此。
可是骆云舟突然出现,让她萌生了谈恋爱的想法。
但想法是想法,她却不知道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