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了,吃饭吧。”汪金铃笑着说。
一家人吃过晚饭,纪夏说下星期一去北诚市报到的事。
汪金铃和纪庆国都知道纪夏想要参加,想要拿奖,想花容裁缝店越来越出名,让模仿者伤害不到花容裁缝店的利益,所以他们都很支持。
“要不要带干粮?”纪庆国问。
这年代很多上班的、上学的、接零活的都是带着干粮去的,纪夏说:“不用,我背些衣裳就行了。”
“那就多带些钱。”汪金铃说着就要掏口袋。
纪夏按住汪金铃的手说:“妈,我有钱,不要担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那你别紧张,尽力比赛就行。”纪庆国说。
说着说着,纪庆国、汪金铃和纪小东都紧张起来了,纪夏反倒比较淡定,她安抚三人一会儿,回到房里,躺在床上,回想上辈子学习的内容。
第二天她又开始练习织衣裳,第三天她做鞋样、纳鞋底。
终于到星期一这一天。
天还没有亮,纪夏就起来了。
汪金铃、纪庆国和纪小东起来的更早,他们也不打算做饭了,像送考一样,陪着纪夏到平塘县。
汪金铃十分大方地找一间早餐摊,点了包子和豆腐脑,特别给纪夏点一根油条两个茶叶蛋说:“这代表一百分。”
“谢谢妈。”纪夏全部都吃了。
之后,一家人在一处树下等公共汽车。
汪金铃和纪庆国不停地交待纪夏注意安全等等。
“别担心,我知道的,我到了给你们写信。”村子里没有电话,纪夏只能写信。
好在北诚市的信,一天就可以到上河村。
“行。”汪金铃点头。
纪小东说:“姐,你写信写简单点,我也认识的!”
“好,我知道了。”纪夏笑着说完,看到公共汽车晃晃悠悠地来了,她说:“爸,妈,小东,你们好好照顾自己,我可能几天都回不来,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们,不要怕他们,去找村长,或者通知佳丽,让佳丽到县城找人帮忙。”
“别担心我们,我们不会有事儿,你照顾好自己。”纪夏长这么大,都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纪庆国又担心又舍不得,眼睛不由得就红了。
“好,我知道。”公共汽车晃悠悠地停下来,纪夏走上去,可能是因为天还蒙蒙亮的原因,所以人并不多,她找了一个靠窗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爸爸妈妈和弟弟。
她知道她上次冲杨红兵发疯后,就没有人敢当面说她和家人,但是背地里还是会说。
说她爸瘸腿,说她妈软弱,说她这么大了不结婚,说她疯起来吓人,说她弟弟调皮……等等,她是不介意的,但她爸爸妈妈肯定会难受。
等她的花容裁缝店稳定后,她就把爸爸妈妈和弟弟接出村子,一起在平塘县生活,正好也可以帮她看着花容裁缝店,这么想着爸爸妈妈和弟弟的身影渐渐变小,她挥了挥手。
“同志,去哪儿,买一下票。”售票员拿着票夹子过来。
“去北诚市,多少钱?”纪夏问。
“五分钱。”售票员撕下一张小票。
纪夏交钱。
大概一个半小时到北诚市公共汽车站,纪夏按照书信上的提醒,又坐一个小时的七路公交车。
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终于看清楚北诚市的模样,街道整洁,两层、三层、四层小楼随处可见,面馆、餐馆子、自行车铺等等的招牌各式各样,真的有些城市的样子了。
她向前走一公里,本来想问一问路人北诚市电视台在哪儿,结果看到一群人都挤在两扇镂空栅栏门前,旁边石柱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北诚市电视台”六个大字。
她走上前,询问一个路人:“这儿怎么这么多人?”
“都是参加服装大赛的啊。”路人回答。
都是参加服装大赛的?
纪夏仔细看一下,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她顿时有一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拥挤感,莫名地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