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晕头晕脑离开的尚可孤的背影两眼,李尚客一屁股坐到了罗一的对面,“有些事宜早不宜迟。
现在南下江淮更合适,等回过味来怕是要多出许多麻烦。”
剜了一眼李尚客,罗一边打开信件边冷哼道:“知道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是什么吗?
就是恨不得拿鞋底子把你的脸抽成之前那肥样子。
反正话全让你们两个姓李的给说了。
你和算命的当初一个个都跟防贼一样防我,结果转过头比谁撺掇的都欢。”
将目光挪到打开的信上,罗一脸色一正,继续道:“你即便是心里这样想,今后也要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跟之前一样。
这不是在与你说笑,而是…”
话说到一半,看到信中内容的罗一不但收了声,眼角还开始狂跳起来。
李尚客见罗一突然收声,以为是在琢磨着该怎么劝他继续跳在明面上反对称帝之事,摇摇头道:“你不是真打算按吃酒那日唱得曲那样去做吧。
这可不是显得你有多爱民,而是做得有些过了。
况且大势已成,你越是拖拉,百姓越多受苦。
至于我的名声,你也不用太在意。
我对大唐,对宗室,都问心无愧,是那对儿父子几次三番自己起幺蛾子弄到了这般境地。”
说到这,察觉罗一的表情好似不太对,李尚客眉头挑了挑,将脑袋探过去看向了罗一手里拿着的信。
只看了两眼,李尚客脸色变得极为复杂,长叹一声道:“剑南都易帜了,你真没其他路可走。”
“剑南易帜了?”周口口惊得凑近看了看信,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没想到老崔这么生猛,做事这么决绝。”
罗一皱着眉推开两人凑过来的两颗大脑袋,瞄了一眼信的落款,将信放到了案几上,“要看就拿一边看去,一脑袋的头油味熏的我更疼。”
打开另一封书信快速看了一遍,罗一郁闷的差点要自闭了。
余承泽跟李泌那边故意压着日子也就算了,马重英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出使大唐的使臣主动凑到了凤翔。
就以李亨那尿性,眼看着要崩盘之下,绝对不会拒绝从吐蕃借兵。
这特么变相成了玩了一出跨国性质的大迂回大包抄。
绝对是黄泥巴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玩下去了。
咬牙放下信,打算继续看下一封信,发现李尚客和周口口这两货的大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
并且李尚客的表情丰富的好似一百个表情包在来回变换,周口口则是竭力憋着笑。
罗一头上青筋跳了几下,“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没其他的路可走了。”
用力拍了一下书案,罗一冷笑道:“那就如你们的愿。
不过也仅仅是如个愿,乐完以后哭得时候可别来怪我。”
李尚客挠了挠眉头,“不是在激你,如众人之愿你更没法回头。
与我们志气没有任何用处,不如把心思放到接下来如何快速安定四海上。”
周口口下意识的点点头。
局势已经愈发明朗,除了他以外谁都有可能动了从龙之功的心思。
一旦辽东也变得跟河北一样,这个帝位罗一根本没法推掉。
罗一见周口口撇着嘴一脸附和的样子跟着凑热闹,气得咬牙道:“我若称帝,你就是我身旁的第一个内侍!”
看到周口口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后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罗一气得抬手就是一个大鼻窦,“你个憨货,还真往那上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