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即便他算的上是死过一次的人,在勇气与胆魄上,依旧赶不上罗一。
“我终究是退缩了。”对罗一拱拱手,高仙芝有些颓然道:“原以为只是谋略不及你,可现在才知道就连胆略也不及你,实在是让人惭愧。”
“啧啧,什么叫不及我,是你不用心琢磨。”对高仙芝摆了摆手,罗一看向余承泽,一挑剑眉道:“说实话,你是既让我想念,又害怕总见面的人。尤其是这个时候,你的出现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郡王多虑了。”余承泽笑嘻嘻的应了一句,从兜囊里拿出一本书册递给了罗一,“您现在应该最需要的是这个。”
“你得到消息也就一个月的功夫,这么快就把卢家以及博陵、清河两崔的老底摸得这么清楚?
你这手段确实了得,真动起手来,头功非你莫属。”
罗一疑惑的接过册子翻开看了几眼,顿时惊讶的不行。
册子上密密麻麻记录的全是三家各房男丁的详细介绍。
出生年月、相貌、擅长的经科,甚至是性格都写的清清楚楚。
听了罗一的话,余承泽额头上刷的一下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连连摆手道:“属下担不得郡王夸赞,更不敢占半分的功劳。
原本都水监就是做的这个活计,老早就有这样的名册。”
听到余承泽语气中带着惶恐,罗一眉头一拧,抬头看了过去,“我说什么了就把你吓成这样。
以后少在那胡乱揣测,你活计做得越好我越高兴。
而且你干得都是明面之下的活,你怕什么功高震主。
再者你觉得我是那种既用又疑的那种人?
你下次再这样我可真怀疑你有别的心思了。”
低头又往下翻看了几页,罗一有些不确定道:“把在长安与洛阳的单独列出来,意思是这些人是不能动的?”
“不是不能动,是不能轻易动。”故意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水,余承泽缓声道:“明面上都是一心为国为民做事的,且声望也都极高。没有真正的把柄,不太好动。”
罗一将名册塞回了余承泽手里,勾了勾嘴角,冷笑道:“没有不能动的这个想法就好。
五姓七望能传承至今,真正倚仗着的不是学识,而是两边下注甚至是几边下注。
而且也没了汉末时真心为主的那种风骨。
在没分出结果的时候,看上去都忠心的不得了。
一旦一方大势已去降得比谁都。
并且因为有族人在对面的关系,不但能够活命,官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自晋以后就没听过有哪家之人有跟着前朝共同赴死的。”
拍了拍塞回余承泽手里的名册,罗一对高仙芝与王玄志挥了挥手,“你们两个不用害怕。
有这个名册在手,这几家翻不起什么浪花。”
将目光再次挪向余承泽,罗一冷冷一笑,“动用你的人手在幽州各县张贴告示。
警告百姓不要再受蛊惑,如果再有人胆敢辱骂,甚至是阻挡辽东军,将全按贼军对待与处置。”
顿了顿,罗一目光露出一股冷冽,低头在余承泽耳旁又低声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