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房琯的性子,他若是再劝很有可能真被治罪,李栖筠只能心情沉重的无奈领命。
房琯这个命令下的轻松,但是实际准备起来却并不轻松。
不但四处去征调牛车麻烦,军中自带的大车也装满了辎重,为了腾出大车还要先把辎重卸下来。
再加上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以及有半数的人马并未停止行军。
等李栖筠凑够了牛车紧追上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与叛军已经相距不到十里,房琯更是下令大军立刻开始变阵。
将两千多辆牛车列在中间,两万多的步卒列在左翼,一万的骑军列在右翼。
并且急不可耐的再次下令加快行军速度,迎头冲向叛军。
结果没走出多远就遇到升原渠。
这样铺展的阵列,就算再大的桥也没法过去。
只能再次变阵按部就班的过河,全军过河后再次按之前的阵型展开。
这一通折腾,让全军上下所有人的身上都见了汗。
好在叛军在相距五里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没有发现大军的混乱。
房琯对此大喜过望,认为是叛军惧怕而停下了脚步。
再一次下令大军向前推进,打算一鼓作气将叛军击溃。
李栖筠对房琯的决断,已经不是心中发寒,而是变为了绝望。
两军的兵力本就相当,这边一通折腾,将士们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
不停下喘口气就冲过去,根本无法与叛军持久相搏。
犹豫再三,李栖筠咬牙决定就算房琯对他治罪也要劝一劝大军先停一停。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此时刚刚看到叛军模糊的身影,房琯就下令让牛车先行冲进了过去。
而牛车冲了出去,不管能不能冲进叛军的阵列,步卒与骑军都要紧跟其后,不然这一切就全都白忙乎。
李栖筠又气又无奈,只能下令他的七千安西军放缓冲阵的速度。
停下脚步列好阵列的崔乾佑看到对面离着老远就冲出来不少的牛车先是一阵错愕。
以为对面的唐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是不是借着乱糟糟的牛车来吸引他的注意。
但是另外两股唐军最近的也还有几十里,而且他的阵列一侧靠着渭水,相距不远的后边还有万人的后军,唐军根本没法进行合围与偷袭。
正琢磨不出对面的用意,崔乾佑突然看到唐军的步卒与骑军跟在牛车后边一同冲了过来,差点惊掉了下巴。
对面根本没什么其他的谋划,领兵的就是个愚傻之人,居然打算在白日里用这样愚蠢的老掉牙手段冲阵。
哈哈大笑了两声,对对牛的习性十分了解的崔乾佑大声下令道:“让鼓手抢占上风位擂鼓。
前阵的步卒边大声呼喊边拍打地上尘土。
若是离得近了,就抛掷手雷。
再命左军骑军准备好火油,待牛群受到惊吓后,立刻上前焚烧牛车!”
下令过后,崔乾佑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十分想知道对面领兵的到底是谁。
这样主动送军功的人物,堪称是自己的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