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士气已无,只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夺回长安定如探囊取物。
陛下有了此战之威,不但能够大振士气,也能戳破那蛮儿因何不败的真相。
那蛮儿能获胜,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叛军孱弱,以及将士们感念君恩而争相舍命才赢得极为容易。
老臣斗胆请命领兵收复两京,尽早还我大唐海晏河清!”
房琯的这番话,让堂内的大臣全都连连倒抽凉气,并且脑中全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词语,那就是书生误国。
但是自打房琯送来宝玺后,总是时常与李亨谈论时政。
并且因其每一次的高谈阔论都是慷慨激昂,李亨对其深以为然。
不但每次都听得热血沸腾,连带着也认为好定天下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此时如果驳斥房琯,遭到冷遇都是小事,若是被认为胆怯,那麻烦就大了。
李俶见识过罗一的辽东军,也与叛军交手过两次,深知这两边的战力有多高。
光是应付叛军,这十万之兵已经有些吃力,再把辽东给推出去,别说是想要取胜,恐怕连大唐剩下的江山都要丢掉。
而且让房琯去领兵,只会葬送将士们的性命。
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态势,将再一次陷入不利之中。
李俶筹措了一下说辞,咬了咬牙,缓缓开口道:“房相所言甚为有理,不惜以身犯险的忠君爱国之心更是可敬。
不过某亲眼见过辽东军,以某的观察,与之交战固然无需惧怕。
但辽东军大多为胡蕃之兵,人人皆有马匹可乘。
若是不能一战而灭,过后如马贼般四处进犯,绝对会让人头疼无比。
此外,罗一虽说无礼了些,但其志不在违逆,而是有效仿汉时冠军侯之心。
某觉得诏令之事,不急于这一时,暂且再等等。”
说到这,李俶对房琯挤出一丝笑容,道:“房相为我大唐砥柱之臣,万万不能让房相涉险。
兵戈之事让军中将领去做就好。”
房琯哈哈大笑了几声,摆摆手道:“广平王心性果然仁厚。
不过你与罗贼念情谊不忍其受到罪罚,但他却要啃噬大唐血肉,万不能有此仁慈。”
微微一顿,房琯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大声道:“能还大唐靖平,老臣这一身血肉即便丢了又能如何!
况且以眼下之势,叛军如同土鸡瓦狗,怎么会有身陷之虞。
广平王太过谨慎小心了。”
说罢,房琯再次对李亨一拱手,“恳请陛下允许老臣领兵,尽早平复叛乱!”
因为加紧制作出不少火药的缘故,李亨其实也有些膨胀。
李俶将长安得而复失本就让他觉得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听了罗一让鱼朝恩带回来的话,更是火冒三丈。
如果对这样的威胁都继续忍下去,那他这个皇帝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况且就算是想忍,也得有个台阶下才行。
结果愣是没一个人开口。
而等到他咬牙下决断时,不开口的这些人,却都蹦出来反对。
只有房琯出来支持他的决断。
这让李亨心中更加恼火。
对于房琯的请求,李亨没有丝毫犹豫,沉声道:“拟旨加封房卿为持节招讨西京使。
再将罗贼种种恶事昭告天下,并且限其一月内前来请罪,不然将其列为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