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刘客奴很轻易,并且十分快速的绕到了掖庭宫的方向,将正在太极宫里翻箱倒柜的叛军堵的死死的。
正在领人拼命阻挡叛军攻打宫门的李泌,看到叛军的后方突然乱了起来先是一阵狐疑。
当一阵一阵的欢呼声从南边传过来,并且仔细听了欢呼的是什么,李泌强挺着的那口气骤然一泄,身体摇晃了几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先生,你怎么了。”护在一旁的春生赶忙拉着李泌急道:“您可别吓唬我,眼看着罗郎君带人过来了,您可千万别有什么事。”
“少要乌鸦嘴。”
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李泌先竭力对春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靠在墙垛上继续侧耳听着由远而近的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春生疑惑的看了看李泌,“先生,将士与百姓们劫后余生,喊些辽东军与罗郎君万胜万岁,没什么不妥吧。”
李泌没有理会春生,而是闭上了眼睛再次仔细倾听,并且脸上露出了笑意。
仿佛听到的不是呼喊声,而是什么无比动听的乐章。
春生是第一次看到李泌这样,而且还是不太正常的样子。
皱巴着脸琢磨了一下,春生想到了当初罗一伤了情志的事。
“先生,这仗虽然还没打完,可却也差不多了。
将士与百姓们就是高兴喊一喊,没什么特殊的。
我扶您回皇城的廨舍歇息歇息,不要再想着厮杀的事。
您领兵打仗的功夫短,伤的情志很快就会调养回来。”
“少要聒噪!”斜了一眼春生,李泌深呼吸了几下,再次打起精神站了起来,对身旁不远处的一名禁军道:“去告诉黄惠庆,这里交给他了,我去皇城与百姓们一共高兴高兴。”
听了李泌的话,春生急道:“先生,你需要的是歇息。
跟着百姓们乱喊一通,只会更伤情志。”
“伤个屁的情志!”李泌罕见的说了句粗话后,抬手指向皇城的方向,“你仔细听一听那一声声呼喊。”
“您都这样说话了,”
看到李泌瞪起了眼睛春生收了声,扶着李泌一边顺着宫墙绕向皇城的方向,一边皱巴着脸仔细听那些百姓与将士们的欢呼声。
“先生,再怎么仔细听,无非还是什么辽东军岁,罗郎君万岁。
或是佛祖保佑,神仙保佑之类的激动与感激之言。”
瞄了一眼李泌,春生无奈的接着道:“我是真没听出些其他的来。”
李泌叹了口气,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跟了我这么久,一点没生出与我一样的心境。”
“我哪能与先生一样。”低头琢磨了一下,春生好气道:“您到底听出了些什么啊。”
李泌将目光低了低,望向宫墙下走到空场不顾倾盆大雨而忘情欢呼的百姓,脸上再次露出了笑意,“没有失望与绝望,全是希望与如愿。
再仔细些,该说是生的希望得到了如愿。
而这希望与如愿,都是同一个人给的。”
顿了顿,李泌眼中的目光变得炙热道:“当一个人的承诺,被天下百姓认可为希望,或是当做必然如愿的事。
已经与道祖降世无异,与这满天神佛无异!
既然与祖与圣无异,那么于百姓的盛世将定然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