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顾着列阵,分出人手过来架着蓑衣!”对着柳松挥了挥手,老耿大喝道:“下这么大雨,你们腰间的那些玩意儿没用,能指望的只有火炮,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咱们这一厢还没下完船呢,你急什么急。”
柳松嘴上虽然不满的嚷嚷着,却还是分了不少人手跑到一门门火炮旁抬起了蓑衣给遮挡雨水。
并且快速将剩余的弓弩手列成横阵立于火炮之后,凑到了老耿摆弄的那门火炮跟前。
“好歹我现在也是一营的营头,管着二千五百个弟兄。”弯下腰替老耿将炮架前爪钉在土中,柳松撇嘴道:“能不能对我客气些,再这么训斥我,回到东亭我可不让你抱我儿子。”
“就你这张嘴,怕是一辈子就止步于营头。”
抬手捶了一下柳松,老耿退后两步从腰间抽出一根四尺左右长的黄色旗子举起晃了晃。
看到排成一列的火炮旁的炮卒,纷纷拿着颜色不同,但大小一样的旗子纷纷晃动回应。
老耿眯着眼睛看了看身后不断下船的将士,又看了看对面缓慢靠近的叛军,咧嘴冷冷无声笑了两下。
从佩囊里掏出红色的一面旗子替换掉先前的黄色旗子,老耿猛得又用力晃动几下,随后立刻踹了一脚柳松,“点火,没看我摇旗呢。”
“这也不是我的活,铁条也还没烧呢,你是真把我舍出去了。
再者,这打得也太早了些,对面两阵也就五千贼军。
给打得怕了,也没发引起溃败。”
嘴里虽然不满的嘟囔着,柳松手上却十分麻利的掏出用油纸包住的火折子,拔掉塞子用力吹了几下,毫不犹豫的将火头凑到了火炮后边的药捻上。
“轰!”
“轰轰…轰…轰轰!”
随着柳松引燃的火炮率先发出一声巨响,其他火炮的巨响声也接二连三的飘荡于阴沉的大地之上。
而列阵缓缓逼近的叛军弓弩手,在听到巨响传来后,还在想着辽东军怎么离得这么远就开始用起那要命的物件时。
最前排的不少军卒突然感觉身上一凉,接着又是一麻,随后大多数被铁砂打中的便猛然向后一倒,再没了声息。
而侥幸没打到要害部位的,则是茫然几息后,发出了惊天的惨嚎。
孙孝哲麾下的兵马虽然已经熟悉了手雷的威力与用法,但却是第一次遭受到射程极远的火炮打击。
当第二排的弓弩手看到前排的惨状,立刻停下了脚步,并且目光满是惊恐的看向安如意的方向。
不过这些弓弩手还没等到主将的下令,却等来了第二轮的炮击。
而有了上一轮的校正,这一轮的火炮攻击几乎没有打空的。
叛军两个方阵的弓弩手几乎是瞬间就给打空了一排。
惨叫声虽然能被雷声与炮声稍稍有所掩盖,但浓重的血腥气即便有雨水的冲刷,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冲刷掉。
后边的弓弩手,在恐惧的支配下,不似第二排那么死心眼的等着安如意下令,而是立刻转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