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虽离着不远,但兵寡且尽是大漠。
而灵武兵足粮多,殿下又曾经遥领朔方。
确实是殿下所去最佳之处。”
裴冕微微颔首,接口劝慰道:“殿下去了朔方之后,召集北方各城之兵,再征发河西、陇右劲旅,挥师南下定可平定中原混乱。”
顿了顿,裴冕目光闪动了几下,起身对李亨行大礼道:“如今陛下毫无音讯,难以号令天下各路人马。
臣,恳请殿下按陛下在马嵬驿之时所下之领,登基为帝。”
“万万不可,陛下只是杳无音讯,而且有可能已经再次去了蜀地。
此等僭越之事,我万万做不得。”
李亨对裴冕的言辞很满意,他也很想尽快登基为帝,但哪有一劝就同意的。
因此李亨按捺心中的欣喜,连连摆手推辞不受。
裴冕自然知道李亨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惦记皇位,何必跟李隆基分头而走。
用力在地上叩首三下,裴冕按照三劝的流程,再次开口道:“殿下身旁将士都是关中人士,日夜都想回到故土。
之所以义无反顾的跟随殿下长途跋涉来到此处,一是忠心可嘉,二是都想跟随殿下建功立业。
若殿下只守旧而不知权达,身旁将士人心极意离散。
到时不但难以复合,于殿下安危也极为不利。
其次,以殿下之名召集各路人马,大义上总归是差了些。
不登帝位,难以号令不说,于赏罚之道也缺少大义。
还望殿下顺应人心,不拘小节!”
杜鸿渐见状,马上跟进道:“殿下,裴司马所言字字在理。
若无宝位之名,如何传告四方将士汇聚而来。
况且此刻大唐已经倾覆之虞。
殿下万万不能再推辞!”
李亨装作一脸复杂的样子沉默了一阵。
随后重重的叹息一声,道:“二位卿家之言,让我真不知如何拒绝。
为了国祚绵长,只能厚颜登上帝位。”
演完了这个流程,裴冕又表明了心迹,李亨也不再装下去,除了火药方子那等密信,其余的都递给了二人,“这是广平王从长安所传回的书信。
你们仔细看过,思虑思虑长安该不该救,若是救,又该如何救。”
两人接过信,仔细翻看一遍后,全都是又惊又喜。
广平王回去守卫长安,且到现在长安还未失守,李亨的帝王将更加名正言顺。
裴冕率先开口道:“臣以为陛下应当尽早登基且昭告天下,不然想救长安也有心无力。”
杜鸿渐则是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已经传信郭使君与李将军率军回援。
再有十余日左右,估计就能撤回朔方。
但是单凭回援的兵力与叛军争夺长安,怕是力有不逮。
还需再从河西、陇右,乃至安西调兵而回。”
顿了顿,杜鸿渐低下头,低声道:“李防御使所言,臣认为上下之策该颠倒一下才对。
被抗室韦人的东平郡王要率军勤王,先行派了传信之人到了定襄。”
李亨听闻大吃一惊,“辽东军要南下平叛?”
裴冕也赞同杜鸿渐话里话外的意思,接口道:“是来平叛还是别有用心,这都说不好。
臣以为陛下可以给辽东传信,若是想平叛,就挥兵河北。
中原之地的战事,暂且用不到辽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