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向西侧的城墙,张通儒捏了捏胡须接着道:“不将西侧的城墙攻下半段,始终是个祸患。”
“这还用你说?”抬头看了看刚刚斜挂起来的朝阳,孙孝哲嘿然一笑,“唐军都是新兵,撕开的这十六坊定然会让其士气大落,自然要趁势多拿下几坊。”
目光在顺着南侧城墙从左右两翼包抄上去的左右两军看了一阵,孙孝哲微微颔首继续道:“李泌到底不是领兵的出身,到现在都没想出应对之法。
只要行动的够快,今日西市以南的诸坊以及西侧的城墙,或许能够全都拿下。”
张通儒目光望了望东侧,迟疑了一下道:“东边暂且不管?”
孙孝哲摇摇头,“城东地势相对较高,且又多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地。
那些府中的扈从与家丁李泌必然会召集起来组建成军。
东边不但坊墙不是西边可比,驻守的人也要更耐打。
先暂时留个一两日,待城西尽数到手,再谋划那边。”
张通儒沉思了一阵,点头道:“先不管东边也好。
城中口众多,既是李泌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
昨夜已经给安守忠传信,让他的骑军游弋于长安城的西北两端。
无法从这两端对长安城进行驰援,这就是一座死城。
长安乃至关中都是靠着淮南的米粮养着。
到时候把城西降兵以外之人全给李泌送去,看他拿什么给这些人填饱肚子。”
孙孝哲目光一亮,“你这个法子好,不管那些人,定然会怨气极大。
若是管那些人,新军吃不饱之下,士气会更加低落。
不管怎么样,李泌都会极其难受。”
站在玄都观高处观察战事的李泌,虽然心中也十分忐忑,但却并不敢表现出来。
竭力保持着以往的云淡风轻之色。
脑中飞快地回想了一遍罗一在经略辽东时的战法。
又紧紧盯着叛军观察了一阵,李泌微微松了一口气。
随后果断的下令都水郎带领各坊青壮暂且撤退恢复一下士气。
并且将现有的手雷剪短药捻,或是将手雷绑在弩车的弩箭上,做好下一次偷袭的准备。
胶着的战况变为单方面的颓势,让广平王本就心中焦急。
听了李泌的安排后,让李俶不但不解,更是急上加急。
在看着各坊的团结兵相继撤退,叛军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将城南正中的十六坊团团围住。
李俶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急迫,开口询问道:“先生撤军固然是怜惜将士性命。
可不到半个时辰便丢了一十六坊,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一日半座城都要丢掉。
李泌收回目光看向李俶,轻声解释道:“叛军有序且密集的阵列,以禁军与新兵的战力根本没法进行冲阵。
但长安城足够大,叛军想要时刻保持这种阵列,就无法大范围的进行包抄与迂回。
而且叛军之所以改成这样的打法,就是因为只守九条南北的坊街防不住对地形地势极为熟悉的各坊青壮。
只要地利依旧握在咱们手中,即便把城南都让给叛军又能如何。
占的地界儿大了,他们自然要分散兵力去守。
一旦分散兵力,又会回到昨日胶着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