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条船上的几人,借着月光看着将近三万人除了脚步声与身上物件的摩擦声,便再无任何声响传出下快速组成了战阵不说。
这些人身上的黑袍随着动作幅度的缘故,不经意间裂的过大,居然从里边时不时的闪动几抹幽光。
这让目睹眼前一切的几人,眼角全都不停的抽动起来。
“迅捷无声,且井然有序,看起来比咱们的州兵都训练有素。”
为首之人低声嘀咕了一句,看向身旁其他几人满脸荒唐道:“最要命的是人人都穿着甲胄。
你们居然对我说他们是从剑南自发过来报国的义勇?
你们眼睛是瞎了吗?白日里都查看的什么?
难道光看给你们送了什么厚礼吗?
我若不是放心不下跟过来看看,还会被你们蒙在鼓里。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身旁几人一脸的茫然与忐忑,为首之人气恼道:“你们都该吃板子!”
抬手指向一人,为首之人怒道:“张徐,你是统兵之人,你说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使君息怒,属下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名叫张徐的将领看着河岸上名为义勇实为精悍之军的这支队伍,嘴里发苦道:“滞留那些日子真的再三检查过,真没看出他们是军中之人。”
说罢,想起这支军伍留在郡城的货品,张徐连忙道:“他们带的那些物件您也看到了。
再者样貌与口音也完全就是剑南商贾走马队那些人的样子。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张将军所言有理,使君不要动怒。”
张徐旁边的人劝了一句,砸吧砸吧嘴低声继续道:“咱们手里的军卒死了不知多少才守住郡城。
别管这些人什么来路,看模样与言谈就是咱们唐人。
眼下又明显是过去找叛军晦气的样子,咱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
山南东道节度使鲁炅闻言,气得抬手指向说话之人,想要怒骂这样还有什么纲纪律例,可张了张嘴却又颓然的放下了手臂。
“几位不必如此为难。”
鲁炅听到传来的是那个白日里总是笑眯眯的那个周姓胖子的说话声,立刻向岸上看过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大唐正于危难之际,即便是军伍之人,也不该如此遮掩才是。”
岸上的周口口嘿嘿一笑,“我等是什么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等要找叛军,而且是最为精锐的曳落河的晦气。
此战过后,要么使君领人去收回失地,要么是我等有去无回。
不过无论是胜是败,上报给朝堂的疏奏都随使君随意怎么写。
真没什么可为难的。”
收了脸上的笑意,周口口沉声道:“唯独一点,若是我等真回不来,置放于溵水河的货品,还需替我等保存一阵。
若是有人起了贪心,别怪我没提醒诸位。
你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鲁炅被周口口狂妄至极的说辞气得脸色来回变换。
考虑到这支无名军伍是要去打叛军,竭力压下了怒火,“念你等是去与叛军交战,不计较你的无礼之言。
但我乃大唐册封之官,食君之禄就当做忠君之事。
大唐不许有任何一支无名的精锐之军。
你必须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来路。
不然即便我血撒当场,也不会放你们过去。”
“哎,先生所言一点没错。
你们这些狗屁本事没有,却总认为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国为民好的愚官最是麻烦。
过所与牒文不是都看过了,还这么默默叨叨的。”
将面甲扣上,周口口边挥手下令行军,边对船上几人道:“我能告诉你的就是那些货品是要运往辽东的,其他的你们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