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咱们真想走,耶律涅里这老货拦不住!”
大声应了一句,陈杉将刺起来已经开始有些吃力的长朔咬牙接连挑翻几个契丹人,沉声道:“那边还没杀穿透契丹人的阵列,还不是过去的时候。”
为了让温里古放心,陈杉对已经折损了一半,剩余百人左右的亲卫下令道:“契丹贼愿吃铁砂,那就让他们再尝尝。”
听到陈杉的下令,亲卫们没有迟疑,加紧挥舞了几下长枪将对面的契丹人刺落马下。
向后稍稍退了退,纷纷从挂在马上的兜囊里掏出手雷与火折子。
紧接着便引燃手雷后,奋力抛掷了出去。
接连一阵炸响过后,陈杉与温里古眼前的契丹人顿时少了一大片。
“怎么样,有这个…”
陈杉大笑着刚说了半句,脸色猛的一变。
立刻将长朔握在左手,右手抽出了横刀拼命挥舞。
温里古的担忧成了现实。
为了彻底打掉他们这一支人马,契丹人真不顾敌我,从后边射来漫天箭雨。
“耶律涅里这老货的心肠是真狠,这都能下去手。
再顶半刻咱们也…”
拔掉挂在甲胄缝隙上的几支箭矢,扭头看向温里古,陈杉故作轻松的调侃戛然而止。
温里古不知道是哪里受了箭伤,整个人的身子头朝下的贴在地上,脚却还卡在马镫里。
在同样被箭雨射中的战马吃痛狂奔的拖拽下,斜着冲向了契丹人。
这种状况即便是箭伤不致命,被狂奔的战马后蹄连踢带踩,再加上在地上大力摩擦之下,人肯定是活不成。
最要命的是,温里古后边的执旗兵连人带旗也都跌到了地上。
“快把将旗捡起来!”
这让陈杉顾不得痛惜温里古,立刻大吼了一一声,并且打算亲自催马奔向将旗。
不过战马刚跑了几步,头顶再次传来一阵破空声。
没等陈杉抬头细看,战马的前蹄猛然一滞,轰然跪在地上。
并且在惯性的带动下,接连翻滚了几下。
陈杉虽然只被带着滚了一圈,就被甩了出去。
可战马的重量与这样大的冲击力,不但让陈杉断了几根肋骨,内脏也受了内伤。
不过陈杉最初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刚被甩出去就极为灵敏的站了起来。
暗自庆幸没什么大碍,在地上捡了一柄长枪刚打算找机会从契丹人那夺下一匹战马继续厮杀。
从腹部突然间传来阵阵剧痛,并且一股股黑血止不住的从口鼻中喷了出来,甚至是连眼睛与耳朵都有鲜血流出来。
“咳…咳…”拄着长枪半跪在地上咳了几口血,陈杉竭力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将旗,“快,咳…快…”
致命的内伤没有给陈杉最后将话说完的机会。
只是艰难的说了两个快字,便大口呕吐起鲜血来。
过了几息后,陈杉的脖子再无法支撑头部的重量,猛得磕在了地上。
而此刻的陈杉虽然眼前已经一片漆黑,但脑海里却飞速闪动着自儿时开始的一幕幕过往。
不知道是回想到了哪一幕的开心事,让陈杉的嘴角居然微微勾了勾,露出了一丝笑意。
随即,他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这一丝笑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