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次在众将的脸上扫过,罗一的脸色收起了阴沉,变得有些稍稍激动,抬手右手抚在心口的位置,继续大声道:“诸位!
我对大鲜卑山如何,这半年来你们有目共睹。
只要在辽东的籍册上登记为唐人,在我这里就全都一视同仁,全都是我的同胞!
我既然为两地主政之人,曾经对天发下过誓言!
不允许两地上的任何一个同胞不要说被外人夺了性命,就连受到欺凌与压迫都不行!”
稍稍深呼吸了几下,罗一抬起抚在胸口的手用力拍打了几下胸膛,迈步向前走了几步。
“我的品行你们更该知晓,说话从来不藏着掖着。
你们该发现能够站在院落中的,大多都是出自大鲜卑山。
今日将你们召集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接下来的大战不是什么不义之战!
更不是主动发起你们同族之间的相互残杀之战!
是真真切切的保卫之战!
为更好保卫大鲜卑山之战!
为保卫辽东之战!
为保卫土两片地上的百姓和他们的家园之战!
因此,此战不能有任何差错!
只能胜不能败!”
如果有想不通,不想参与此战的,此时可以站出来。
我不会有任何怪罪,更不会有什么责罚。
只是需要暂时交出兵权与印信,待此战过后再回到军中。”
“我等皆遵从郡王号令!郡王但凡有所指,大军兵峰必所至!”
楞利实在罗一的话音刚落之时,立刻将身体站的笔直,将右手抚在了心口率先大声回应!
罗一这次的安排,楞利实彻底是心服口服。
身为伏弗郁部的看族长,对大鲜卑山周遭的邻居是个什么状况再了解不过。
部族间的夺地求存之战,不分对错只分生死,罗一所说的言辞丝毫没有夸张。
另外,楞利实的军事才能并不差。
自然能看出眼下的态势辽东最好的应对办法其实就是舍弃大鲜卑山。
退守玄菟与延津一线,与柳城连成整体的一道防线。
但是罗一选择主动率军向西进攻,真的就是真心在为大鲜卑山的人着想。
而且下的赌注之大,甚至超过跨海远征倭国。
如今河北已乱,根本指望不上那边。
即便只出十五万人马半月的消耗,对辽东而言都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如果换做他是罗一,他都不敢肯定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罗一这是真拿大鲜卑山的人当做自家人。
这让楞利实对罗一从略有不甘的半被迫武力臣服,转变为彻底折服敬佩与拥趸。
应声过后,楞利实愈发激动,对罗一拱手说了声僭越,迈步走到了舆图之前,大手用力的拍在大鲜卑山之上,“都瞪大眼睛仔细看看!
应对的最好办法其实是退守到玄菟一线。
向西打出东西间的可迂回可环转之地只是中策。
这次用兵郡王完全是在就和大鲜卑山,完全是为了我们的族人。
与你们先言明,别看我现在不是伏弗郁部的族长。
但是你们谁敢后退半步,或是生出假慈悲之心,我一样能剁下你们的狗头!”
楞利实在老八部的威望极高。
因为他确实做到了一个首领能够做到的一切。
就连最后的投降都是先以身为质,竭尽全力护住部族。
加上像阿密古这样的新一代契丹人将领,接到的是飞鸽所传的军令。
罗一的整个作战意图比楞利实知道的早要多,早就琢磨的通透。
再者虽然才归附辽东半年多,但是日子真的比在大鲜卑山时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就算楞利实不说这些,他们也会绝对听从罗一的安排。
因此院内的契丹将领紧接着楞利实的大喝齐齐对罗一抚胸弯腰行礼道:“郡王恩情与大义,我等铭记在心!
郡王号令所指,纵有刀山火海,我等也必率兵峰所至!”
将领们的齐声领命,让罗一不是阴沉就是激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看到你们的决意,倒是我想的多了。
不过,此战只能胜不能败,还得叮嘱叮嘱你们。
此战,不前进者,后队斩前队!
临阵怯逃者,斩!
延误战机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