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再次调侃了一句封常清,咧嘴嘿嘿一乐,“不逗弄你们了。
自家事自家知,这帮家伙不是战意高昂,是对战后虏获的渴望高昂。
辽东各军的兵额有限,只有折损一人补充一人,折损一队补充一队。
久久不能进入军中,全都有些着急,这是故意瞧给我看的。
别看一个个弄的有模有样,平日里全都忙于农事,根本没经过战阵。
这样重要的大战,怎么可能用他们上场。”
顿了顿,罗一轻叹了一声,继续道:“其实也都怪我。
为了鼓舞士气,每战的虏获都分出去不少。
太看重财帛的军伍,其实算不得强军。
没有守家卫国的信念支撑,面对苦战与恶战,很容易出问题。”
罗一的解释,在高仙芝与封常清震惊之余,更有种罗一在炫耀的感觉。
“各军的兵额全都是满的,也就在你这能做到。”斜了一眼罗一,高仙芝撇撇嘴继续道:“各节度的军卒,哪个不是为财帛为吃饱过来投军的,你的自怨自艾与不知足也更像是嘲讽。”
封常清点头附和道:“他这就是在故意炫耀,故意在嘲讽其他各节度之军。”
罗一看了看两人,用马鞭扑了扑落在身上的雪花道:“你们这心思显得心性太不坚韧,也太有愧盛名。
从来没有嘲讽的意思,而是辽东与别处节度不同。
辽东对外皆是放牧的部族,获取战马极为容易。
因地广人稀,又有牧马之地。
辽东各军可谓皆是骑军与步骑。
放着这些军卒不用,用这些农闲兵做什么。
安排他们动起来,是出于未虑胜先虑败的考量。”
目光再次在两人身上扫了扫,罗一脸色一正,沉声道:“给你们新立的两军虽然同样都是擅骑擅射的契丹兵,比这些农闲兵要强上不知多少。
但这一次对土护水的契丹人用兵,是存了灭部的心思。
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况是悍勇的契丹人。
若是陷入绝境,知晓了咱们的用意,绝对会是极其惨烈的一场仗。”
将目光单看向封常清,罗一沉吟了一下道:“知晓你急于正名,但你不能被这种渴望虏获的士气所迷惑。
一旦契丹人被围,肯定是要向北竭力突围。
担子将全都压在你与老马的身上。
不过不用太过思虑,辽东的打法与西军不同。
即便胜不了,想要走脱还是极为容易的。”
封常清看了看罗一,无奈道:“你这特意叮嘱,让我更加急着正名,还不如不提。”
高仙芝晃了晃马鞭,“罗一叮嘱的没错,你也没必要急。
辽东要面对之敌可正经不少,不知道要打上多少场。
不用总想着洛阳之败,那样只会让你畏首畏尾,反而没了以往的沉稳应对。”
封常清知道两人担心他受了之前败仗的影响,都在竭力安抚。
苦笑两声刚想道谢与让两不要担忧,前方不远设在道路一旁的驿站中突然跑出一骑迎面赶了过来。
“使君,有急信传来。”驿站的驿卒拍马靠过来,将飞鸽传过来的两封书信递给了罗一,“按标记分别是从长安与洛阳传回,因此没有打开看过。”
罗一微微颔首,将两封信打开飞快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笑容。
“恭喜两位,朝堂的册封下来了。”将长安的书信递给最近的高仙芝,罗一笑眯眯道:“今后你们一个是安边军的军使,一个是靖边军的军使。”
听了罗一所言,高仙芝顾不得惊讶,拍马与封常清靠近并行。
两人同时相对侧着身子快速看过传信后,再一次陷入了震惊。
他们两个的请封不但朝堂真答应了,罗一更是被封为了东平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