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王玄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罗一微微摇了摇头,并且脸色逐渐发冷。
王玄志打头回去,他明日紧接着也得回东亭。
眼看着就要过年,洪秀也即将临盆,却硬生生没法留下陪着。
而且东奔西走了五年,却还是落不得个安生日子。
既然辽东周边的这群老六都不打算把日子往好里过,那就如他们的愿。
这次就彻底把桌子给掀了,不打得这帮家伙跪下喊爷爷,提前成为五十六朵花中的一朵,这事就算没完。
想到这,罗一转身猛得看向余承泽,“给洛阳和长安的信都发出去了?
为了救那两人出来,长安那边付出的代价应该不小。
还能不能把信顺利得传过去。”
“宫里的那条线是彻底断了,朝堂上的动向恐怕没法最先得知。
但是传信用的还是都水监的明线,除非朝堂真想与辽东断了联系,居然传信没问题。”
在罗一脸色变冷的那一刹那,余承泽就感受到了罗一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比冬日里冷风还要冷的寒意。
不过接触的久了,知道罗一的脾性与真实想法,余承泽没了最初的那股战战兢兢。
应了罗一后,余承泽叹息一声继续道:“属下现在是理解您的心境了。
指望着朝堂护国保民,怕是百姓要死的差不多了才能安稳下来。
您想要的安生日子,看似简单实则非常之难。
看大唐的舆图就会发现,不说陆上接壤的,就连隔着海的都跟大唐有仇。
这个仇只不过是一直被大唐的强盛给压住。
一旦大唐稍微虚弱些,就是个举世皆敌的局面。”
罗一摆摆手,“不要太绝望,一步一步来。现在倭国不就已经打掉了半个。
将新八部打残以后,就又少了一个强敌。
有一有二,就会有三有四。
早晚都能收拾掉。”
余承泽笑了笑,“属下没有绝望,朝堂办不到的事,您一定能办到。
只是有些心疼您,想要彻底过安生日子。
怕是要围着大唐的边境从辽东一直推到南诏。”
罗一砸吧砸吧嘴,突然发现余承泽好似说的还真挺有道理,十分郁闷道:“少在这乌鸦嘴。
真这样绕着大唐的边境线推大半圈,恐怕我那时候胡子都要白了。
没几天好活,还过个屁的安生日子。”
用力揉搓了几下脸颊,罗一继续道:“不说以后的事,先顾好当下。
扶余与鄚颊那两府,你把手伸过去的怎么样了。”
“飞鸽铺设的差不多了,主博彩之人也逐渐换成了都水郎。
也按您之前的交代,多给了那些将军们不少利钱。”
低垂下目光思虑了一下,余承泽继续道:“不过时间尚短,还达不到推心置腹。
但您与高、封二位将军所言,还是能做到。”
“当初没看错人,这种敌后之事交给你,是个正确的选择。
各地的都水郎也都不错,一定想办法护住他们的家小。
愿来辽东的,都可以过来,不愿过来的多给些财帛。”
罗一没想到余承泽的动作会这样快,记得夏天的时候,连看着楞利实那些族长的,都有不少是新手。
半年的功夫不但将手伸过去,还能开始影响那两府边军将领的决策。
能够做到这一点其实非常不容易。
对余承泽的夸赞,罗一自然也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