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涅里恐怕是在夏日里那长大败之后就开始联络各方。”
转过头看向王玄志,罗一脸色有些阴沉道:“大鲜卑山那边立县立的怎么样了。”
“那边本来就有屋舍,修筑城墙就能立县。而且老八部十分配合,四县立的很顺利。”
王玄志明白罗一所问是什么意思,走到舆图前抬手点在大鲜卑山的山口道:“四县只有一处立在山口,其他三处地势都算险要。
如果只守不攻,几部就算再怎么联合,来再多的人马也没什么用。”
放下手,王玄志叹了口气,继续道:“问题是老八部主要以放牧为生。
根本不可能只守在县城之内。
而且一旦退缩回去,四县将与辽东这边彻底被切断。
如果猜测为真,这一仗并不好打。”
“他们倒是真会挑时候。”眯着眼睛再次看了看舆图,罗一脸色愈发阴沉,“我不担心大鲜卑,而是担心大鲜卑山与玄菟之间无城无部。是最为薄弱之处,防起来极为吃力,很容易会被切断与大鲜卑山那边的联系。”
走回案板旁,罗一拿起菜刀准备再切几片鸡胸,却又忽的将菜刀放下,“饿红眼的人最为疯狂。
咱们的地界儿离着最近,室韦人不会跨越霫人的地盘后,再跨越奚人的地盘去范阳。
只会顺势且就近的到咱们这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室韦人一定会被耶律涅里撺掇着直奔辽东而来。
重演当年窝库陀陀率领吐六于部南下的那一幕。
但室韦人要比吐六于部来势大的太多太多。
而耶律涅里更会趁机重新拿回大鲜卑山之地。
一旦开战,不是不好打的问题,而是该如何应付下来的问题。”
联想到当年的吐六于部,罗一的心情彻底变得糟糕起来。
当年是连蒙骗带夜袭,才将吐六于部给按在地上摩擦掉。
而室韦人大小差不多有二十多部,这还不算新八部那个老六,与意图不明的靺鞨人。
辽东现在军事实力确实是大增,刨除海外的两万多人,再凑一凑或是挤一挤,也能弄出个十万大军来。
但是这肯定需要从老八部那里挤人手,如果在辽东征兵,肯定要影响来年的耕种。
而与老八部几次相争,证明人多不代表着战力就会提升。
可如果不增兵,又很难应对眼下的局势。
保定军全军都再次窝回辽西城,既是出兵河北的先头部队,又是防御河北的卫戍部队。
安置在萨水以西的平东军,与保定军的作用相差不大。
既是随时拿下平壤城一带平原地区的先头部队,又是防备新罗与靺鞨人的卫戍部队。
两大主力在没有特殊情况下,都窝着不能动。
可调动的就只有陈杉手里的半支靖东军与新招募的老幼齐上阵的契丹兵。
而几方人马又同时联动,搞的跟联合军演一样,接下来该如何打,也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情。
辽东如今的疆域与态势,再贴切一些来形容,就像是后世铁路标志的下半部,顶上去的那一竖三面皆敌。
如果选择在玄菟一带应对室韦人,就有极大的可能丢掉顶上老八部的地盘。
即便不丢掉也会被祸害的不成样,闹得老八部族人不满,同样是麻烦事一筐。
假若直接将大军顶到大鲜卑山一线,玄菟与大鲜卑山之间堪称无人防守的地带,就会成为新八部与靺鞨人来去自如的通道。
而玄菟与东亭兵力空虚,又缺少火药与火炮,很有可能被偷家。
可以说怎么安排对阵都比较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