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信滚滚人头落地,还震不住那些蝇营狗苟之辈。
“使君不必担忧,重典之下必有善治!
敢有挑衅律令者,一律杀无赦!
宵小之辈尽数掉了脑袋,此地也就重归清明。”
将手里的账册递给罗一,高适捋了捋胡须,继续道:“都说倭国是穷苦之地。
可光是太宰府一地库仓中的铜钱就达到了六百万贯。
更是还有金钱儿与银钱儿各万余之数。
木材、药材以及熟铜等其他货品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运送回国内,钱荒绝对可以大加改善。
百姓能少遭柜坊那些吃肉喝血之辈的刁难。”
听高适提起柜坊,罗一摇摇头叹息一声道:“百姓手中能落几个钱。
全都送出去也解决不了钱荒,柜坊那些人绝对会将铜钱儿埋进土里发霉发烂。”
高适脸色变得阴沉,喟然长叹道:“难道百姓的日子真没法过的好些了吗?”
长此以往大唐的根基就被毁了,即便使君竭力拓土怕是也无力回天。”
将账册放到案几上,罗一低垂着眼眸道:“你能看出柜坊的问题,那我就多说几句。
李林甫被刨坟挖棺其实一点都不冤。
大唐缺铜缺到以布帛为币,他却因私心太重,还是将赋税全都改为币代之。
铜钱儿大多都在柜坊,而百姓想要缴税,就只能去柜坊换。
怎么换,换多少,全是柜坊说了算。
不管是丰年灾年,吃亏的全是百姓。
只要柜坊的人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算是一石米粮换十个铜钱百姓也得认。
几句话间,就落到手里那么多差额之钱儿,谁会不眼热。
如今掌控柜坊的那些人都是谁,你应该清楚。
这批人不杀绝,百姓就没个好。
可这批人中最大的那位,连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谁敢言杀,谁敢言过?
若是给我足够的时间与信任,局势也没有糜烂如此。
开辟各种财路之下,会慢慢减少依赖柜坊这种竭泽而渔的用法。
可惜,有些时候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想想就能做到。”
不想让高适变得那么绝望,罗一简单的说了两句资本对国家的害处后,将账册推了过去,“虽说没太大用,总归也能让些百姓获益。
明日就全都装船送往国内,而且还要走扬州的海路。”
高适拿起账册掂了掂,起身再次重重叹息一声,“没法说,没法做,真是让人苦闷。使君早点歇息吧,我去库仓看看。”
罗一知道高适是没了兴致,而且他也要做一些离开的准备,对其微微颔首没有挽留。
“院落里的人都已经屏退,您可以泡泡热汤解乏。”高适前脚刚走,井向内端了一个木盘便走了过来,“这里是贴身的里衣,上边的账册是平惟仲与藤原伊的献金。”
拿起账册翻看了一阵,罗一眉头皱了皱,“这里怎么没有硫磺?另外你知不知道七道之中哪里盛产硝石。”
问过之后,久久没有听到井向内的回答,罗一抬头看了过去。
井向内趁着他看账册之际,居然换了一身薄的不能再薄的纱衣。
半透之下的隐隐肉色,可以看出里面再无其他衣物。
或许是从来没这样穿过,也或许是从来没在男子面前穿过。
井向内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并且捏着衣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了神。
“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结果也是个假聪明。”罗一放下账册,无语的揉了揉脸颊继续道:“要带走的货品都没捋顺出来,你觉得我有心思让你来侍寝?”
抬手在丰腴之处捏了捏,罗一不满道:“赶紧回神,把我的问题答了再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