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杨洪山回船上去安排抬炮,罗一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井向内身上,“梦冲,给她的腿也缠上布条。”
“我自己可以来,不用他动手。”井向内胆怯的看了一眼罗一,咬咬牙坚持道:“我真的可以。”
“连衣服都需要别人帮着穿,少在这废话。”挥手让仓满过来帮着穿甲,罗一对苴梦冲道:“别听她的,赶紧给缠上布条。”
井向内闻言,眼眶中瞬间就蓄满了泪水,不过去竭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咬了咬嘴唇用她自认为最凶的语气道:“我已经听从你的安排,可你为何还要如此粗鲁不堪。
用一个仆从来给我缠腿,这是对我的侮辱,也于礼制不符。”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亲手给你缠腿才配的上你的身份?”
斜了一眼井向内,罗一撇嘴继续道:“如果你认不清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那就把你赏赐给仓满,让他来让你认清现实。”
井向内脸色一变,目光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仓满,立刻转过了身体,不敢再吭一声。
冷冷瞥了一眼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井向内,罗一看目光扫了一眼滩地,见倭人组成的新军已经准备的差不多。
先下令小野鱼率两营倭兵跟上,罗一对刘福与史朝义招了招手,“这次行军不需要有间隔。
如果没有问题,两刻钟后咱们也要跟上。”
“使君放心,水军可不光是能在水上打仗,肯定不会出了差池。”
刘福知道罗一这样问是什么意思,赶忙拍着胸口做出保证。
史朝义则是面露难色,摊摊手无奈道:“我也想跟刘将军一样,可新军才组建十几天。
这是第一次领出来远征,我实在是没法也不敢立下军状。”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实诚。”翻了一眼史朝义,罗一没好气道:“没了左团护在左右,你就心里没底了?水军与我的院兵营难道都是摆设?”
理了理身上的甲胄,罗一抬手指了指脑袋,继续道:“心思实诚固然是个好的品质。
但你也得多用心琢磨琢磨,不要浪费了安老二的苦心。
更不要被落的越来越远,不然你爹还以为你在我这受气挨欺负。
以后见面能和气办的事,都必须要兵戈相见。”
河北的形势愈发明朗,史朝义只是性子直,并不是傻。
而且罗一对河北的态度也表明的清清楚楚。
如果安老二不给史朝义安排到新军军使的位置上,罗一也不想说这些糟心事。
另外,倭兵再废,人数在那摆着。
再加上辽东实在是缺少统兵的将才。
再对史朝义黑不提白不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罗一只能借着这次行军,与史朝义把事情彻底摊开了说。
“在镇东岛已经起过誓,使君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
阿耶如果真做出不智之举,我肯定会极力相劝,定会让阿耶迷途知返。”
抽出短刃再一次架在左手尾指上,史朝义脸上涨红道:“此指就是心意,我…”
罗一眼角狂跳着夺过短刃,“除了跟安老二那个夯货学,你也没别的本事了。
既然明白我的意思,那就赶紧领兵跟上,以后更要把新军治理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