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又在弄什么,现在往哪边走,你总得言语一声。”
看到罗一顶着烈日只顾着埋头鼓捣着酿酒那一套,李泌心虚又心急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等了半晌,见罗一依旧不理会自己,李泌蹲下身子,悄悄朝着望过来的那些艄公指了指,“此次大意确实是我之过,待回去怎么责罚都高。
可此时船上不只有我一人,况且大小艄公全都对你敬若神明。
你这么一声不吭,不但让人惴惴不安,还容易出了乱子。”
“文人就是文人,自己不行就拿众人来说事。”
将接口处封好,罗一转身看向李泌,没好气的继续道:“不管奔哪走,没有水都被渴死。
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知道一个劲儿的聒噪,你过来烧火。”
罗一对李泌这次失误,是真气到不行。
这货要么不坑人,坑起人来是真要命。
而且这货遇到他自己喜欢的事,什么沉稳,什么稳重,都成了狗屁。
为了能提早享受驰骋大海的感觉,害怕擅长观天象与查水纹的舟师提出反对。
不但压根就没询问舟师的意见,更是自己顶替了舟师的职位。
其实以李泌的本事,预测个天气啥的应该还算可以。
可这货跑过两次登州后,认为都里镇与登州间的大海根本不会有什么大风浪。
到了傍晚时居然拎着酒去与相当于船长的纲首和专业掌舵的舵公把酒言欢去了。
不光是将看天相的职责扔到了一旁,还把纲首和舵公都给喝多了。
遇到风暴的时候,被好喊起来的那两货,迷迷糊糊的全都磕成了脑震荡。
最最可恨的是风暴平息后过去质问李泌。
这货的回答居然是临上船前做过了卜筮,卦象显示虽有些意外但却会遇到意外的大喜之事,这是个上上的吉卦。
罗一差点被气得脑出血一头摔在地上。
如果不是风暴还没彻底结束,罗一当场就会让李泌尝尝花儿为什么那样红的滋味。
强忍到风暴彻底结束,刚想找李泌的麻烦,检查船体的艄公就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底仓里装着淡水的水缸与木桶因为风暴时剧烈的摇晃与摆动,稀碎的稀碎,撞裂的撞裂,淡水直接损失了一大半。
船上可是装着小四百水手,外加三百院兵和杨洪山带着的一百炮手。
而缺少淡水可是不亚于风暴的要命事。
顾不得找李泌算账,也不管味道怎么样,会不会伤身体,罗一赶忙着手制作简易的蒸馏海水设备。
好在弄这些玩意已经轻车熟路,而且船上还带了不少木柴和炼过的煤炭,缺水的问题暂时能解决掉。
而忙乎一通下来,李泌知道了问题严重性,又道歉又是自责,罗一也消了教训一顿这货的心思,不过却依旧不想搭理这货。
毕竟他在保命这一块上,能完全相信的人不多。
结果李泌十分打脸的给他来了一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戏码。
如果不是听到那些水手和院兵需要安抚,罗一打算非要晾上这货几天。
李泌见罗一开口说话,并且语气恢复了正常,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坐到灶台旁边引火边开口道:“我烧火自然是没问题,你赶紧琢磨琢磨咱们到底往哪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