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先前还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转眼间就能领兵征伐松漠。
可见先前的病情就是装出来的,此乃欺君之罪。
臣怀疑罗一与安禄山有联手沆瀣一气之意,不然难以解释种种怪异举动。
而两人一旦联手,整个北地将盛兵三十万,将无人能挡。
即便不将其治罪,也该趁早将其调回京都问询,换一可靠之人主政辽东。”
李隆基眉头微微一拧,低头再次看了看手里的行文与书信。
当了几十年帝王,李隆基对权力是什么太了解不过。
权力最大的好处不是什么可以尽情享受,更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是可以毫无忌惮的强迫下边的人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
当臣子生出不想做的事就不去做的心思,证明已经窥探到权权力最大的好处。
这是帝王需要最为警惕的,也是必须要铲除掉的隐患。
杨国忠虽然说得夸张了些,但却有几分道理,而且罗一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十分怪异。
即便是打心里认为罗一不会反,李隆基还是难免生出疑心。
“陛下,杨相收到飞鸽所传的行文与书信并不全。”拿出几份书信递给李隆基,高力士笑吟吟道:“都怪老臣一时疏忽,让杨相生了误会出来。”
高力士陪伴李隆基几十年,太了解这个帝王的心思。
见对罗一已经起了疑心,而且杨国忠也已经言之凿凿的谏言完,将故意隐藏起来的书信拿了出来。
李隆基接过书信看过以后,先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随后目光在高力士与杨国忠的脸上来回扫了扫。
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杨国忠的脸上,李隆基沉吟了一下,只留下一封书信将其余的都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些。”
杨国忠在高力士拿出书信的时候,就预感事情好像有些不对,接过书信看过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至极。
其中的一封书信,专门解释了为何要打契丹人。
还有一封书信是解释为何罗二郎没有代替洪秀入京都。
最后的一封书信则是冲娘所写,不但将郑昂的一言一行写的清清楚楚,更是话里话外的表达出这都是他杨国忠所指使。
李隆基手里留下的那封书信,杨国忠多少能猜到应该是安插在罗一身边的人所传。
至于内容,应该也是大同小异。
脸色来回变换了一阵,杨国忠觉得这个错不能轻易认,不然以后有关罗一的说辞就算再怎么说都不会被取信。
“或许是臣想的多了些,但这些书信都是辽东一面之词,臣还是觉得有所防备才好。”
高力士不屑的哼了一声,接口道:“辽东有内侍监军,又有冲娘在那里。
再防备的话,恐怕就得杨相亲自过去了。”
杨国忠先是心里发苦,不知道怎么又给高力士得罪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发恨,觉得高力士是彻底倒向了罗一。
既然已经开始给他下绊子,那就不必再留什么情面。
“高公所言极是,但奈何朝堂政事繁多,某实在抽不开身。
可辽东事乃边境重事,不得不加以重视。
新罗又涉及三国之事,加之还有攻打倭国的谋划。
罗一不能押质入京始终让人觉得忧心,不若高公亲自走上一趟。
毕竟高公无论是名望还是才干,都是压阵辽东的不二人选。
而且以高公对陛下的忠心,也更能让人安心。”
高力士脸上虽然依旧笑吟吟的,心里却是气得破口大骂。
这厮简直太过目中无人,居然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先是占了东亭与都水监的飞鸽廨舍,现在又出言要把他支走,夺内相之权。
想要开口反击,却看到李隆基眼中闪动了两抹精光,高力士心中立刻就是一沉,改口道:“若是圣人需要,我自当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