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组建的镇东军一众将士看到一大片如同天上移动的云彩一样的牛羊被契丹人赶过来,脸上全都显出兴奋之色,看向罗字帅旗的目光也更加炙热。
能够如此兴奋,一半的原因是有牛羊可吃,另一半原因是自家使君实在太霸气。
眼见着契丹酋长被骂到两次吐血,原本以为的血战不但没有发生,契丹人还送了这么多牛羊过来。
甚至就连史朝义都与那些将士的想法相差无几,对罗一是愈发的崇拜。
感觉到史老大看过来的目光有些烫人,罗一无语道:“别那么直勾勾看人行吗?
其他兄弟离得远不知道身份情况,你就站在后边难道也不知道情况?
这些牛羊相当于是拿酒水换来的,可不是骂了几句,就会给送过来的。
少在这瞪着两个牛眼在这瘆人,赶紧领人去扎营。”
安庆绪原本是打算下去巡营的,见状哈哈一笑,“顺道,再把牛羊,好好拾掇拾掇。
等再次,开拔,咱们可就,没这样的功夫了。”
“你不叮嘱,牛羊也会打理的干干净净。”
应了一声安庆绪,史朝义再次将炙热的目光看向罗一,“给酒水那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吃。
能给气吐血两次,还乖乖跟着出兵,并且还送了些牛羊来,除了使君没人能做到。
只有看不到的瞎子,才不会敬仰使君,我…”
见罗一竖起了眉毛,史朝义赶忙摆摆手,“我这就去扎营。”
看着一溜烟跑开的史朝义,安庆绪有些疑惑道:“方才,做得确实,霸气。
下边的,兄弟,对你,有所敬仰,那是应有,之意。
你怎么,看上去,不那么高兴,就不怕,落了将士,们的士气?”
罗一斜了一眼安庆绪,“有这么多牛羊吃,我就是把脸拉到地上也影响不了士气。”
将目光望向之前契丹人列阵的地方,罗一长吐了一口气道:“方才话说得是霸道,你们看着也觉得爽利,却不知道我这脊背上出了多少汗。
如果真打起来,我一来没法与你阿耶交代,二来也不划算,与我想要的结果差了许多。”
安庆绪先是微微颔首,然后再次上下打量了两眼罗一,“从你脸,上可没见,半个汗珠。
再者,你既然,不想打,还那么,痛骂,楞利实,做什么。”
将遮住半张脸的面纱摘下,罗一无语道:“我带着这玩意儿,又有兜鏊在头上,你能看得见汗珠都是怪事。
说真的,你阿耶不喜欢你,我觉得不是没有缘由的。
除了打仗,尽说些没眼力劲的话。”
安庆绪先是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随即脸色变得有些患得患失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做不到,他喜欢,的样子。
不过,怎么说,我身上,也流淌着,他的血脉。
之前,还想着,看到我的,辞呈,怎么也会,挽留,挽留。”
说到这,安庆绪耸耸肩,振奋了一下心情继续道:“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这样,其实也好,省得,我心中,还有愧疚。”
对罗一咧嘴笑了笑,稍稍沉默了一下,安庆绪意有所指道:“自此,我就是,真正的辽东人。
即便,没有,断指起誓,也会对你,唯命,是从。”
罗一眉头皱了皱,觉得安庆绪这话有些不对头,“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这些。”
安庆绪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但是眼中的目光却变得有些复杂,“最后,能救,阿耶的,只有你。
当然,这不是,强求。
若是觉得,我还够,卖命,朝堂上,又能,说上话,尽量,保下阿耶。
事不可为,也是,无可奈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