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打,将与靺鞨人彻底撕破脸皮。
大钦茂再是亲唐也要顾忌国内的情绪,十万靺鞨边军绝对不可能借给东亭,至多是河北闹起来以后两不相帮。
对于李尚客的劝诫,罗一依旧还是沉默应对,继续盘算着如何解决出兵膏药国本土的各种困难。
王玄志见状,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用力敲了敲案几道:“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思虑的。
老李与我知晓新罗的状况,之所以没有即刻出兵,就是因为这种局势不是东亭能单独应对的。
东亭到平壤将近八百里,两万战兵推过去不难,甚至是再继续往里突进也不是不能。
但难的是大军的辎重与米粮,千里之外作战,根本没法从东亭调粮过去。
新罗北境又尽是群山,恐怕指望不上他们。
全要靠平壤城出粮,或是就敌于粮。
在浿水与泥河间与靺鞨人缠斗,已经是大军的极限。
新罗受倭人攻打的南境,不管出于兵力还是辎重,东亭根本无法顾及。
肯定是要朝堂另派大军走海路过去驰援。
当年打百济时,可是出了不下二百艘海船,就这也只乘兵两万。
你二十条海船就想打过去?还要打倭国四岛?
这不是围魏救赵的奇谋,而是在过去送死。
你小子赶紧打消了这念头,别琢磨这些没用的。”
罗一抬起头看了看王玄志,随后又看了看李尚与李泌,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道:“连想都不敢想,那连输得资格都没有。”
起身活动了几下,罗一目光在三人身上再次扫了扫,最终定格在王玄志身上,迟疑了一下道:“如果范阳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您有什么打算。”
王玄志目光一凝,稍稍琢磨了一下,用力一拍案几没好气道:“原来你小子一直都是在防备我。
亏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把我当成那种没有大义之人?
我这军使之职是以军功获取,是圣人所赐,不是他安禄山所给。
吃的哪碗饭,该做什么事,我还拎得清!”
王玄志越说越气,斜了一眼罗一,猛得起身往外就走,“你小子既然信不过我,便不留下碍你的眼。”
“您火气这么大干啥,信不过您我会这样问?”罗一将王玄志拉回来,按在凳子上重新坐下,笑嘻嘻道:“这种事情换了谁,谁都要谨慎着说,心胸咋就不能宽广点。”
“我心胸还不够宽广?”王玄志气得抬手一指罗一,“你小子说这话不亏心?”
“既然话已经说开,就抓紧说正事。”李尚客挥挥手,对罗一挑了挑眉道:“你谋划着倭国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又有什么倚仗敢做这样的谋划。”
罗一坐下看了看三人,抬手指向西边道:“你们只考虑到了新罗与靺鞨,却没想河北之乱已经迫在眉睫。
以杨国忠的脾性,绝对消停不了多久。
他再进言河北会反,那河北恐怕真会逼得动手。
靺鞨人与倭人此次攻打新罗,是一次分化河北的绝佳机会。”
王玄志眉头拧了拧,“怎么分化?你不是答应安禄山不会从河北调兵?”
罗一咧嘴笑了笑,“我说的是不用河边的边军去征战。
咱们东亭出兵后,可没兵镇守东境,从卢龙调兵过来帮帮忙,这没什么毛病吧。”